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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发是乌黑亮丽的厚厚一层,乍一眼,像只湿漉漉的猫儿狗儿。

姜姮随意扫了眼,将手边的一张帕子掷给了他,“擦擦吧,姑姑瞧了,该心疼了。”

帕子没扔准,落在了他脚前不远处。

南生将帕子拾起:“多谢小殿下。”

他动作轻柔却不失条理,举止之间,风度犹存。

姜姮将视线偏移,像是刚注意到他身上那件过分单薄的衣裳,若无其事地问:“怎穿得如此单薄?”

南生微微一笑:“小殿下认为,不好看吗?”

“好看的。”姜姮诚实答。

要仙风道骨,必然要穿得仙气飘飘。

仙气靠人,“飘飘”二字就靠衣装了。

“即使换做本宫,也想不出更称你的装扮了。”姜姮认真道。

世人常常将信阳和姜姮放在一处,相提并论,并不全是巧合顺口。

同样出身,同样张扬的二人,在审美爱好上,也算如出一辙。

她们都喜华衣,都好美人。

也爱让美人穿华衣,以悦目。

南生如此精致相貌,若是浓妆艳抹,就落入了下乘,是过犹不及。

但学古人,做这样风流打扮,才能将本就十分的相貌,装点出十一分的惊人之美。

只姜姮想了想,认为还是自己更好相处一些。

至少,她不会让辛之辈在

冰天雪地穿一身单薄衣裳。

怪不得南生会冒冒失失来寻她呢。

姜姮似笑非笑。

南生缓缓下跪,跪行上前,又在姜姮身前停下:“那殿下,也会喜欢南生吗?”

许是因为在方才沾了些许的雪水,这一张面庞更是如玉如珠,映得一双眸子似秋日皎月,可望……亦可亲。

姜姮的指虚虚落在了他的眼上。

长长的羽睫轻轻扇动,让她想到了,蝴蝶易碎的羽翼。

姜姮说:“姑姑当真心疼我,知我刚失了一个宠儿,便又赠我一位佳人。”

南生平静:“小殿下何苦试探?在下所求,不过是一身避寒暖衣,一处无风居所。”

姜姮一手轻轻捧住他的面庞,食指慢慢描摹着各处,眼、鼻、口,最后按在了他的唇上。

南生默不作声,借着她手中微不可闻的力道,顺从地抬起了脸,只视线仍遮遮掩掩般,不曾直视她。

姜姮道:“南生好漂亮,本宫见过美人不少,可无一有你美貌。”

南生声音微涩:“是啊,至少,我还有这张脸。”

“抬头看我。”姜姮微笑。

南生缓缓抬起眸子。

姜姮的目光分明还是清亮的:“那夜大小杨氏,同我说了你的来历。”

南生双肩一颤,只神色不变:“小殿下,嫌南生不干不净,不愿要吗?”

姜姮摇摇头:“你是可怜人,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你呢?只我以为,你是不愿以色侍人的。”

“先慈无能,只能以色侍人,在下亦是。既是一无所有,为了活下去,又有何尊严可说呢?”

南生不慌不忙地缓声道。

“那为何,我听闻,你还曾隐姓埋名,想以世家幕僚一途出仕?”姜姮又问。

“小殿下亦说,是曾经。”南生说,“曾经所为而已,如今何须再提呢。”

他面容温和,仿佛什么尊严、过往、出身对如今的他而言,都已经一文不值了。

即使姜姮说再多的话去试探,也无关痛痒。

可大小杨氏在那夜提起他时,面上的嫉妒是真的,心中的鄙夷也是真的。

就如世人所言,信阳公主府中,藏着一堆死鱼烂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