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请贵观青阳真人出山,为长乐宫太后娘娘诊治。”
发小道一脸防备。
言悦见她皱成两团的脸颊肉,又问,“你家大人呢?”
“我……吾师尊在山中采药。”小道士将声音压低,就硬邦邦地回答。
言悦又问,“何时会回?”
小道警惕地将她上下打量,一声“不知”后,便直直关了门。
“喂!那我等可否进观等候?”
言悦又高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碰了一鼻子灰,她说讪讪回到姜姮身边:“殿下……那小道士戒心极强。”
姜姮答:“无妨,那我们便等着。”
门后传来交谈声。
原先还是窸窸窣窣的响,渐渐的声音便大了起来,能听见诸如“奇怪”、“赶走”、“不行”之类的字眼。
言悦轻轻咳了一声后,那道声音立刻不见,显然是在时时刻刻关注着门另一边的情景。
“都在门后面待着呢,就不肯开门。”言悦嘟囔了几声。
夜色又浮起。
星星点点中,众人点起火炬,火光中,面上皆有疲倦。
她再上前:“殿下……”
“继续等着。”姜姮双目直视着牌匾上“青阳”二字,“传令下去,这次随本宫出行进山的,回宫后皆赏赐百金。”
另一侧,卫兵得到奖赏的消息,皆高声欢呼。
长夜漫漫,不知要等到何时,那紫阳真人才会回来。
孙玮将随行卫兵分为两班,轮流上月台巡逻放哨,剩余几人,便去观旁山坡上休息。
有卫兵劝孙玮道:“大人也该去歇息片刻。”
孙玮不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
那卫兵随之望去,看见是那位常常跟在公主身边的宠儿,心下略不屑:“大人莫要理他,好端端的男儿,非要靠姿容媚上……”
“多谢关心。”孙玮答非所问,一句客套话后,往前走去。
辛之聿一身黑衣似乎融在了深夜中,唯独衣上绣纹闪着荧荧光亮。
这是一身极其漂亮的华服,纵使在长安城中,也不多见的规制。
但他穿着,仿佛也带上了与生俱来的贵气。
“好久不见。”孙玮冷静招呼,阔步上前。
还未走近,剑上月光一跃,一把利剑横在了他脖颈上。
辛之聿冷笑,“的确是……好久不见。”
剑身上有烙印,是宫中所制的玄铁剑。
估摸是辛之聿随手从别人腰间抽出来的,但他用得很趁手,拔剑、挥剑都流畅干脆。
也是,鲜少有他用不趁手的兵器。
“不过,杀你一事,多久都不算晚。”辛之聿轻飘飘又字字分明地道。
孙玮不躲不闪,只平视他,“殿下可知你来寻我?”
二人自重逢以来,已过数日。
但辛之聿一直未曾单独寻他。
那时,他便感到了奇怪。
孙玮认识的辛之聿,并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
辛家军有近万人,人一多,便难免混入几个奸细,多出几个叛徒。
其中职位最高者,是辛将军曾经的副官。
那人教了辛之聿用铁锤,是个极其豪迈且勇武的将士。
凡是本事高强者,大多数不愿居于人下,他策反了军中数人,出卖了行军消息给疆部落,妄图借机取代辛家。
只可惜,棋差一招。
事情败露后,这位副官夜奔出塞。
他最后是在战场上,被辛之聿用铁锤活生生砸死的。
据说,他家人收尸时,都分不清胳膊和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