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如洪水猛兽。若辛砚得势,辛家军必有卷土重来一日。”
“哦……“本宫知晓。”
她仍是漫不经心。
孙玮闭眼,声渐响:“那殿下可知?辛之聿曾屠一村?”
“小河村有百姓九十六户。”
“这九十六户的百姓,皆死于辛之聿剑下。”
小河村这三个字,只在结案的卷宗上一笔带过。
整理卷宗的侍郎文采出众,用“白骨百户,血流千里”就道出小河村的结局,而剩下的起承转却未被记录。
因这村子太小了,比不上张家显赫,也抵不过后来讨伐声音之巨。
无人关心,却也能做一根稻草,直到压垮辛家。
但总有人,一直在意着,正如孙玮。
他一闭眼,就能想起小河村,再一睁眼,那血色残影也还留着。
“臣所言,字字属实。”
那道屏风上的影,如秋风中的枯树枝桠,摇曳了一瞬。
紧接着,有微不可闻的一声响传来,像是什么物件被撞落在地。
孙玮过了片刻,才听到了姜姮的回复:“按郎中令心意,本宫是该杀了他?”
孙玮垂头,掩住眸中深思:“是杀是囚,应循殿下旨令。”
“臣说此事,不为其他,只想让殿下明知,辛砚此人野性难驯,请殿下勿要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这个词,用得极好。
对于那斗场而言,这辛之聿也是一虎,有虎的凶性和野性,否则,凭什么让他和真虎斗?
只“为患”二字……
姜姮思索,觉得不真。
辛之聿若是有这本事,第一个死的,该是孙玮。
而不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人。
毕竟,他要杀人不眨眼,第一个该杀的,该是这与他有着新仇旧恨的人。。
圆月高挂,暗云遮蔽。
一方月光,透过敞开的门,照在木制的地面上,泛着微凉的光。
随着孙玮离去,这门合上,光又被拦在屋外。
姜姮细细回想着,忽而觉得有趣。
当初令娘劝她时,可是直接说了,要除了这个魅惑主上的妖孽。
怎么到了这位杀过人、见过血,公正无私的郎中令面前,一条罪奴的命,却留了回转余地呢?
或杀或囚……
一个要命,一个不要命。
“阿辛?你觉得,哪个好?”姜姮笑着往旁一望。
一段红缎将少年紧紧缠住,许是缠得太急、太生疏,这半指粗的红缎就歪七扭八、重重叠叠地横在了少年身躯上,封住了他的唇和眼。
一扇屏风遮住了榻,孙玮看不见,自然也不知辛之聿被她留在屋内。
姜姮目光细细扫了一圈,结还未找到,她先看到了那夹在中央又崩裂的一节红锻。
这红锻是老蚕丝所织,是极韧的,长生殿内小宫人常拿来作施钩之戏用。
刚才孙玮进来后,辛之聿就挣扎不断,还真被他弄断了一截缎子。
“真是怪力,下次改试试别的料子,好叫你老实些。”她嗔了一声,又继续解绳。
胡乱绑了一通的红锻,被胡乱一通地解着,又胡乱一通地缠了姜姮半身子。
她有些躁,也有些烦,想唤宫人拿把剪子来,直接剪断作罢。
刚抬起头,却见到辛之聿那双漂亮的眸子。
里头酝着平静的戾气,像大雨将至前的夜,这本是有几分骇人意味的,可双唇被缎子磨红了、肿了。
看上去,就像是……委屈了。
姜姮惊呼,凑过身去,认真望着他的双眼:“怎么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