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杀他(三)(2 / 4)

不得歇息,又何来安危可言?”

这句话是胡搅蛮缠,也无理无据,因此最难辨出个真假。

孙玮只能忍气吞声:“臣认错。”

姜姮笑着,指尖轻点一旁空地,“错事便该罚,郎中令身为禁军之首,自该清楚这个道理。”

“今日日头太晒,照得人眼恍恍,便请郎中为本宫撑伞遮光。”

话罢,她像是累极,懒懒打着哈切,回到了车中,又极其自然地歪到了辛之聿身上,脑袋枕在他左肩,双眼闭上。

她呓语般道:“总算解决了麻烦人。”

“是孙玮。”

嗓音不大,肯定语气。

姜姮睁开眼。

辛之聿目不转睛看着她。

“是。本宫忘了,你与他相熟。”姜姮懒懒答,又随口问,“所以,你要下去给他一刀吗?哦……不,一簪吗?”

就像他对待张浮一样。

一簪一仇人,多潇洒快意。

“可以吗?”辛之聿问。

这个姿势不累人,但少年体热,就像夏日的暖炉,烘得人心慌。

片刻后,姜姮欲躺回那堆好的一角狐狸皮上,却被拉住了手。

他非要一个答案。

人实在困乏,姜姮半嗔半恼:“滚一边去。”

手是被松开了,可那眼神灼热,叫人没办法忽视。

她分去一眼,好声好气地说,“人家位列九卿,你别想害我。”

“是,他贵不可言。”

少年眉间有隐隐戾气,只压着情绪,不显露于声。

“所以,我求你。”

这一声,说得不算勉强。

果然,他是想杀孙玮的。

这人脑子里就打打杀杀那些事。

只张浮是无根之草,他想杀就杀,大不了逃入荒山做个野人。

而想对在长安城经营多年又有显赫岳家的孙玮动手,他想全身而退,就不得不多动些心思。

车内只剩隐隐约约光亮,他影影绰绰坐在一角上,蚕衣轻薄一层,衬得他也身子单薄,人淡如水。

似梦非梦中,姜姮恍惚了一瞬。

随后,她凑上去。

“引梦”味淡而清隽,能驱邪提神,指甲盖的一点能焚烧一日一夜,可用在衣物上,却留不住香。

但一点点香,就足以让她想起那人。

她道:“你怎求?总该给我些好处。否则,凭什么让本宫再次迁就你?”

“我才不傻。”

她理直气壮。

目光化作指尖,在喉结、下巴、眉梢眼角处肆意流淌,是在玩弄。

辛之聿别开脸。

她心好。

虽趁人之危,但也明码标价,不做坐地起价的生意。

只他非要矜持着,不愿意而已。

姜姮觉得无趣,本想再警告几句,又嫌多余。

况且,她了解自己。

她不是个持之以恒的人,一旦受挫次数多了,她便会痛痛快快说放弃,无论对事,还是对人。

但她真舍得杀辛之聿吗?

姜姮再次望去。

一开始觉得像极了,可事到如今,却又发现不是那么相似。

魂不一样,差多了。

那能只留皮囊吗?也不行,会烂的。

却还是要留着他,为了那一点“色心”。

可辛之聿愿意以宠儿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不也是因那不甘的“贼心”吗?

一个色心,一个贼心。

前者差了贼心,后者缺了色心,这才都僵住了。

姜姮想着,笑得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