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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出神。

尽管面对着未完成的题目,她却连一行字也看不进去。她只是在想……黎安安。

昨晚与黎安安躺在同一张床上,闻念都不知道自己后来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却意外地一个梦也没有做。而她今天很早就醒了,尽管什么要事也没有,却还是一个人跑去了公司,直到午休结束才来学校,然后与黎安安在那个吻之后第一次碰面。

就只是,黎安安……很奇怪。

闻念到教室时是午休的最末尾。她安静地将书包在椅子上放好,正回身翻找自己需要的习题集,就看到黎安安正偷偷摸摸地望着自己,被抓包时吓了一大跳,目光躲躲闪闪、好像还想要和她说什么,因为上课铃声响起才慌里慌张地闭上了嘴。

之后的课间里也是一样。黎安安在后排很忐忑地站起来坐了站、站了坐,又迟迟没有走过来,闻念一转回头,就看到她对自己露出一个明显心虚的笑容。

她这样,好像又是在躲着闻念,又是想要同她讲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还有一件事——直到现在,黎安安都没有同她发过任何消息。放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这一点也不寻常。

而对于现下这种状况,闻念或许、大概也可以猜得到原因。

……所以,她想,对昨晚的吻,黎安安后悔了吗?

或许经过一整个晚上和一个上午,黎安安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其实根本不是喜欢,进而觉得像昨晚那样过于亲密很不对劲,甚至很……恶心。这也是可能的。

的确,要与不喜欢的对象亲吻,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情。单只是想想,闻念就觉得很反胃。没道理黎安安会接受。

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和自己曾亲吻过的、又觉得恶心的对象住在一起,也许黎安安会想搬回黎家也说不定。只是她事前又和闻念约定过要至少租够两个月……因此黎安安才会像现在这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闻念说起这件事。

——自己之前的计划,的确完全不明智。

闻念也忽然意识到。

她忘记考虑风险了。显然,比起这样突然地做出不合时宜的行动,等待黎安安自然地失去兴趣才是那个更优解。尽管会更漫长、更难挨一些,但至少不会让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尴尬。

那么、如果黎安安提出搬走的话,自己应该同意吗?如果自己说那个吻只是个不合适的生日礼物,日后再不会发生,黎安安会相信吗?还是说……

这些,闻念全部都不知道。

薄薄的手套覆盖下,手指之间那些细碎的、正慢慢愈合的小伤口又开始发起痒来。她无意识地抓挠着指节上的结痂,看到手套上逐渐渗出的血点之后才回过了神来。

……这双手套又该洗了。她想。手套,还有黎安安的事,自己全部都搞砸了。

大概不需要等上太久,或许到今天放学,黎安安就会来找她谈起搬走的事了。

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处,她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当然也只能承担后果。胃部轻微的不适感中,闻念安静地深呼吸了一次。

她仔细地把手指之间血擦掉、又换了书包里备用的手套戴上,将面前摊开的高数题重新读过一遍,只让自己沉入习题之中,逃避地不再去想了。

*

而她没有等上太久。

下午的自习课之前,黎安安就来找她了。

黎安安吞吞吐吐、约了她自习的时候一起出去,还特地拉着她跑去国际部那边的咖啡店里买热巧克力,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连讲这种事也需要有仪式感——闻念自己是无所谓的,她跟在黎安安身后,在热腾腾的咖啡气味里安静地等待饮料做好。

等过一会儿提起要搬走的事,黎安安会是什么表情?闻念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