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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她哭得太久了,眼泪一直一直地掉、也看不太清闻念的表情,只能从看不清的画面里模糊地猜测着闻念的犹豫,然后抽噎着、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那、那个,你看一下那些文件,我在黎浩那边翻到的、然后……我出来的时候、呜,妈妈还没睡,现在回去就可以——我、呜呜,我现在给你发地址……呜……”

说着,黎安安就真的去翻口袋的手机,一边抽泣着、一边用着模糊的泪眼给闻念发她家的地址。

放在旁边的屏幕亮了一下,那个地址被发过来了。

而闻念的动作顿了顿,没有看,她只是抽出几张纸巾、很整齐地对折了两折,将它们放在黎安安因为抹掉眼泪而完全湿漉漉的手背上。

“还不是现在。”她说,“……眼泪,擦一下。”

黎安安就乖乖地接过来,自己抹了两把脸。

她还有点愣着神,又隔了一小会儿,才能反应过来闻念刚刚的话:

“不……呜、不回去吗?”

“嗯。”闻念应,“至少现在不用。”

看黎安安哭得实在是太狼狈,不仅是眼眶、连鼻头也是红的,脸颊上也蹭花了一大片,而染泪的圆眼睛里还沾满了不去的惊惶,闻念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身边坐下了。

“……黎安安,”她这么说,“你要留下吗?”

床并不大,又被被子和书包一头一尾地截去了一小半的地盘,没有给两人剩下很大的、能够坐下来的余地。

于是,这样并肩坐下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难免变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更近。

黎安安的体温偏热上许多。闻念几乎轻微地瑟缩了一下,才安慰地轻轻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膝盖。

因为在家里的缘故,闻念没有戴那双用来掩饰手背伤痕的手套。伸出的苍白手背上还残留着一片被时间沉淀过、而显得很严重的青紫痕迹。

她又问:“你要留下吗?”

黎安安抽噎着,从滚落的泪珠里抬起脸望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茫然得厉害:

“……留下?”

“嗯。”闻念应,“今晚。留下睡一晚吗?”

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上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好像还是她离家出走的时候。黎安安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也是和闻念一起。

她于是点点头:“……嗯。”

而闻念给她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带她去走廊外的公共水房洗漱。

客厅是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招待客人的,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闻念想了想、将床铺分给了黎安安一半、枕头也分给黎安安,准备入睡。

“……家里,”黎安安揉着眼睛,哑声问,“有其他人在吗?”

“闻立军喝了酒,在睡。”而闻念说,“他在房间里,听不到的。我锁了门。”

见黎安安红着眼睛望自己,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没关系。”

黎安安看了看那扇门的方向,点头:

“好……”

房间里很安静。明明客厅隔音并不好,能听得到外头的风声、车声,还有窗外树梢被吹过的响动,却仍然好像是铺上了一层白噪音一样,显得尤为寂静。

在这样的底色下,风不时刮过走廊的垃圾袋。忽然,一阵脚步声擦在了薄薄的防盗门边、又伴随着钥匙声很快离开。

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杂音让黎安安下意识抬起头去看。

她隔着薄薄的遮掩帘、盯了那个方向片刻好一会儿,才被闻念轻轻碰了碰袖口。

“是邻居。”闻念轻声说,“夜班的邻居。”

听她这样说,黎安安才又重新倒回了枕头里、乖乖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