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念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很大的声音来。
黎安安记得这边的衣柜里是有毯子的,没怎么用过、又很好地晒过太阳,她埋在衣柜里找了一会儿,真的找到了印象中的绒毯。
这样抱了满怀,她啪嗒啪嗒跑回去找闻念——房间里开了空调,而虽然已经穿得远比这个天气所需要的更多,可闻念看起来还是一点也没觉得暖和。
尽管她一直都知道闻念高高瘦瘦的、人很纤细,可是这样从上方望去时,闻念薄薄的肩膀被掩在宽松帽衫里面、肩线微微起伏着,简直单薄得不像话,而柔软的发顶却乖乖的,甚至有点孩子气。
——这让黎安安更觉得自己有责任照料闻念一点。
她想,闻念应该是真的很不舒服——和那几天她去宿舍探病的时候还不一样。那时候的闻念虽然也在生病,可是精神看起来相当好,几乎和平日里一点区别都没有。
而现在的闻念显然精力很不足,整个人都是蔫答答的,要是闻念真的是只圈圈一样的猫的话,肯定要耷拉着小猫胡子、四只爪蹲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闻念被埋在她的绒毯里,小声说:“谢谢……”
看她整个人都很苍白、嘴唇上刚刚才好容易恢复了一点的血色也又消去了,黎安安问:“是头又痛了吗?”
被问到这个,闻念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抱歉。”
“我家里人也说,生病的时候好像的确最好不要玩手机和电脑哦,不然会又不舒服……”黎安安就说,“你要睡一会儿吗?或者、嗯……要不要听音乐?”
问着,她到处看了看——
架子鼓肯定是不行,那个声音也太大了,本来头不疼的人听了也容易发晕,虽然她本来就是鼓手来的。还有贝斯和电子键盘。
黎安安于是说:“我弹琴给你听吧?“
闻念愣了一下,只是望着她,没有拒绝。见状,黎安安就很是得意地笑起来。她插好电、调出古典钢琴的音色,选了支小调的安眠曲来弹。
而闻念埋在她的小毯子和抱枕里,就抱着刚刚煮好的粥、安安静静地听她弹琴,没再有其他举动了。
*
闻念睡着后,黎安安于是也关掉电子琴,跑去收拾房间。还有装鼓架、整理落在这边的一大堆乐谱——黎安安甚至在这里面找到了几张自己以前的作业和试卷。
等到所有都弄好时,天色也已经逐渐晚下来了。
而原本窝在一大堆枕头和绒毯里的闻念直起了身,俨然是恢复得不错,至少神情里已然再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和茫然,看上去完全就又是平日里的冷淡又完美的那个闻念了。
她一这样,黎安安就又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她送闻念出门。黎安安站在门口、又视线乱飘了好一阵,很是纠结地拽了拽乱七八糟的发尾,还是没忍住说:
“那个,闻念——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毕竟、毕竟闻念还生着病呢,就算恢复了很多,面容上却仍还是没有什么血色。闻念整个人穿在浅素色的柔软卫衣里,都好像薄薄的玻璃一样,快要融化在巷口逐渐暗下来的紫色天幕中了。
闻念抱着她新灌的暖水壶,犹豫地轻轻抿了抿唇,说:“但是,自行车……”
“就放在这边啦。”黎安安说,“没事,我和这边的姐姐发消息说一下,有时间过来骑就好啦,我家也不远,我先送你和书包回学校嘛,刚刚好。”
被放在和书包同一列,让闻念有些不满地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啦?黎安安笑起来,故意哄她:“那我叫车啦。”
正是天色将晚的时间,出租车来得还算快,但路面上的车流却实在很繁忙。车子驶入大路中,很快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