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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办?你一个人困在平阳侯府,他会愧疚的。”

程月圆被他说得无言。

她垂眸,在阿耶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飞来横祸太大的时候,人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把这道坎迈过去再说,往后怎么走,余生怎么过,是很难想到的。

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被困在平阳侯府。

天大地大,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她。闻时鸣在新婚夜就醒来了,是她的意料之外,闻时鸣是个很好的郎君,也是她的意外之喜。

“当初很缺银子的时候,是探花郎给了我们银子,突然撂挑子不干,阿耶何时这样教过我们?”

“那是……那是……”

程清江一滞,想反驳又词不达意。

俩人说得都闷闷的,程月圆陪他把阿耶推出后院晒太阳,没多停留,就从仁心堂后巷绕道回山货铺。

山货铺正是凌乱时。

程宝金被京畿衙门扣住,打了一顿板子,先前跟着他的伙计小陈,经过侯府管事的查账和逼问,吐露不少实情,还有别的山货被程宝金换了货源在卖,连带程月圆肉眼就能看出来的劣质山参鹿茸,整个铺子快大换血,店门开着,却挂了“买卖暂休”的牌子。

地面清出来的,紧急从西市别的铺子调的好货,程月圆灵活地钻进去,忽而,听得一把柔和清嗓问:“请问贵店可有野菜卖?”

陈管事调来帮忙的伙计苦哈哈一指外头:“客人,暂不做买卖,小店还在整理哩。”

“做的,做的,有马齿苋干,留到冬日包饺子包子都好吃。”程月圆一看来客,正是探花郎何愈。

她叫伙计自去忙活,随手取下架子上剩余的,因为售价低廉而没被程宝金下手的马齿苋干,挑挑拣拣出好的,猜是何愈有话想同她说,“客人请进来。”

铺子内人进人出,忙忙碌碌。

何愈艰难地找下脚的地方,险些被绊倒,一只手稳稳地扶住自己,待站稳时,又松开了去。左右伙计真忙碌,无人在意这小插曲。程月圆笑吟吟地看她,又歪头示意,叫他跟入后堂去。

“有些浮灰,我给客人挑一挑。”

“有劳店主人。”

何愈进到后堂。

程月圆声音轻轻的,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听见:“何探花为何直接找过来我这里了?是急事?”

“我去仁心堂找,里头药童说你刚离开。”

何愈打量眼前这位代替自己嫁入平阳侯府的小娘子,她面色红润,双眸似星子盈满了亮彩,她过得还不错,念及至此,何愈心头的担子松快了一些。

“我要调去蓝田县了。”

“我那日听到了呀。”

“或许不日就要出发,往后无法再与你……”

一个同她只有数面之缘的女郎,如何天衣无缝地伪装成自己,融入一片陌生天地?她无法将平生遭遇都尽数吐露,唯有借助时间,述诸笔墨,像积沙成塔那样,把生辰、家境、少年困在庄子挑灯夜读的时光都记在一片片纸上,留在仁心堂药童那里交予她。

每想起遗漏的一点,便急忙拾遗补缺。

幸而她是路途迢迢的远嫁,且是高嫁,皇都本地并无任何熟悉她形貌的亲友,也幸而,程月圆小娘子比她想象的更明亮坚韧,生机勃勃。

何愈站在她面前,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她未与程月圆朝夕共对,程月圆却知晓她甚深,每每在人前遇见时,她欣悦好奇的眼神都叫她感到心安。何愈正要将话继续说下去,后堂隔帘传来了脚步声,有伙计俩俩合抬一箱子货进来。

程月圆往旁边让了两步,“眼下铺子乱得很,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探花郎再有事,不若约去仁心堂?”

何愈摇头,又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