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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布料。

林知霁用手指搓了搓,十分满意,于是拿剪刀照着眼罩的形状剪了一块下来。

接着,他又翻找出针线。

这是最近行军路上闲着没事学会的技能。

之前在上京的时候,衣服破了,可以让针线房的人给修补。

可军营里就没这条件了。

松绿倒是自告奋勇要帮忙,

可是林知霁看完他那歪歪扭扭跟蜈蚣似的,还差点把两个裤腿给缝起来的手艺,便默默地放弃了,选择自力更生。

他的手艺虽然也称不上好,但好歹小的时候上过手工课,基本的缝补是没有问题。

马车停靠在路边。

为了采光,车帘被掀了起来。

林知霁靠在车厢上,细心地穿针引线,将那一小块中衣布料补缝在黑色粗布里面。

这条路比较偏僻,并没有多少人经过。

静悄悄的,除了风摇树叶和蝉鸣声,再没别的响动。

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细碎的光点落在林知霁的肩头,衬得他格外柔和。

谢夷坐在车辕上,目光不错地看着他。

目光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专注与灼热。

林知霁咬断线头,又用手将布抚平,拿起来打量了片刻,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满意的。

“好了……”

他一回头,就看到谢夷含笑专注地看着他。

林知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被刺到一般,提高声音:“这么看我干嘛!我直男,纯爷们!”

谢夷的目光掠过他通红的耳尖,努力瞪大眼睛,却又因颤动的睫毛失了声势,像是只虚张声势的炸毛小猫。

谢夷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我什么都没说。”

林知霁:“……”

他气得将眼罩丢进谢夷怀里,“你自己戴。”

谢夷接过眼罩,指尖轻轻拂过细密的针脚。

柔软细腻的布料滑过指腹,竟好似他曾经碰触过的,林知霁的掌心。

“等一下。”林知霁又将眼罩从他手里拿回来,果然发现那丝线被他搓得起了毛。

林知霁:!!!

糙!真糙啊!!

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缝好的眼罩就被谢夷给糟蹋了,只能闷闷道:“算了,不跟你计较!”

林知霁有些生疏地将眼罩按在谢夷的脸上。

谢夷平日里很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尤其是他的左眼。

因而,在感觉到林知霁的触碰时,他当即绷紧了肌肉,却克制着没有任何动作。

林知霁的动作很轻,指尖隔着布料,小心地按在他的眉弓处。

柔软的布料温柔地包裹住了他的左眼。

那只被认为不祥、灾厄的眼睛。

被碰触的地方泛起了痒意。

让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林知霁焦头烂额地调整眼罩的位置。

这眼罩的带子不像是现代是松紧的,套上就行,而是要林知霁的手绕到谢夷脑后去系上。

因为谢夷比他高的缘故,他只能半跪在车辕处,直起身体,伸长手臂去够他脑后的位置。

浅淡而清爽的香气扑面而来。

原本只在脸上的痒意,似乎泛滥至了全身。

让谢夷迫切地想要拥住什么来止痒。

林知霁仔细地将眼罩系好,正要退回来。

忽然,马匹轻嘶,朝前走了几步。

马车颠簸了一下,林知霁本来就是半跪着,身体不稳直直朝前倒去。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整个人都跌进了谢夷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