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产生恐惧和厌烦。
肃国公见她一副吓蒙了的模样,趁热打铁,又说了好些皇帝的恶行——
包括他是如何除掉先帝那十来个儿子,或是鸩杀、或是伪装成意外、或是满门抄斩,甚至连年仅八岁的十五皇子都没放过,溺死在了后宫的莲花池里。
心肠之狠,手段之毒,叫云冉不禁后背发凉。
这些事,司马璟从未与她说过,旁人也未曾与她提过。
她难以想象,那温润如玉、脸上常常带着和煦浅笑的文宣帝,背后手段竟然如此……残酷可怕。
“……堂叔,你别说了。”
云冉面色苍白,心底隐隐泛着恶心,不是装的:“我不想听这些。”
她本能抗拒这些事。
肃国公见她捂胸欲呕,给她倒了杯温水:“好,不说了。”
他面露难色:“只是一想到这样不忠不孝不义的畜生坐在皇位上,我就替先帝难受,也替阿璟不值。”
云冉连喝两口温水方才稍缓那阵寒意,再听肃国公这话,眼皮微动了动。
“可他毕竟是皇帝,天下之主,大权在握,便是知道他恶贯满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云冉蹙着柳眉,垂下眼睫,摸了摸肚子:“事到如今,怕是也只能认命。”
话落,书房里静了下来。
一阵冗长静寂后,肃国公悲声叹道,“就怕你认命了,皇帝依旧容不下你和腹中的孩子,赶尽杀绝!”
云冉抚摸肚子的动作一顿,惶恐抬眼:“会么?”
肃国公回望她:“王妃觉着呢。”
云冉:“……”
半晌,她急急起身,朝肃国公一拜:“求堂叔救我,替我想想办法。我夫君命苦,腹中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了,只要能保住它,我做什么都行。”
要的便是这句话。
“侄媳快起。”
肃国公上前,扶她起身,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恐惧模样,他沉吟半晌,压低声音道:“若侄媳信我,我愿助你推翻皇帝,给阿璟报仇,也将这原本就该属于他的江山,还给他的孩子。”
“只是不知侄媳可敢与我拨乱反正,共谋大业?”
……
“他就是这么与我说的。”
夜阑人静的湛露堂,云冉一袭牙白亵衣,盘腿坐在床帷里,将白日与肃国公的对话一五一十转述给了司马璟。
稍缓了口气,她继续道:“他还给我看了先帝遗诏,像模像样的,但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
“对了,他还说,先帝给你留下了一批势力,但你回朝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哪怕见面了也对他十分冷淡,所以他一直没寻到机会将那势力转交于你。若我愿意,这股势力会助我们登位——”
说到这,云冉不禁啧声:“若不是知道你活着,且就在我身边,我没准真要被他这些话唬住了。”
不怕假,就怕半真半假。
水中月,雾里花,最是迷惑人心。
司马璟听完全部,忽的看向云冉:“若我真的为司马稷所杀,你可会随他造反?”
云冉怔了下,皱起眉头:“我会想办法替你报仇,但造反……我不敢,也不会。”
“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我不能不顾我家人和师门的安危,牵连无辜。”
“而且造反声势浩大,势必也会牵连到无辜百姓。总不能为我一人仇怨,连累旁人。”
云冉歪着脑袋,思索道:“虽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替你报仇,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活着,迟早能寻到机会?”
司马璟也就假设一问,见她真的郑重思忖起来,心下也涌起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