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 手里的瓜顿时不香了。
云冉撂下瓜, 本想立刻提笔写信,警告他不许在外头找什么红颜知己, 不然她定然要大发雷霆, 大义灭夫。
余光瞥见匣中其他信件, 还是以大局为重,趁着天色还早,揣着信出了门。
她先去了长信侯府。
长信侯还未下值,她便将信交给郑氏:“是殿下寄回来的, 点名要给父亲,我也不好拆,不过……”
她凑到郑氏身边,狡黠眨眨眼:“晚些父亲看了信,若不是什么机密事,阿娘回头也与我说说呗?”
郑氏知道她好奇,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好。”
说着又要留云冉吃晚饭,云冉摇头,拍了拍匣子:“里头还有两封,得往宫里送呢。”
郑氏闻言,似是猜到什么,也不再多留:“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云冉与郑氏辞别,径直便去了宫里。
这是春日那场风波后,她第一次入宫。
其实按照规矩,她作为王妃,每个旬日都得入宫给太后、皇后请安。
但她称病取消宴会后,寿康宫隔日便派人送来补品,并传太后口谕,让她安心在府中休养,不必再入宫请安。
虽说上一回赵太后要给司马璟赐宫女,叫云冉心里不大高兴。可太后传谕免了请安,无论出于什么考量,对云冉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所以今日揣着司马璟的信入宫,云冉有一种投桃报李之感——
太后予她方便,那她也回赠一封太后心心念念的家书。
果不其然,当云冉规规矩矩请过安,又从袖中取出那一封家书,赵太后那双沉静无波的美眸顿时亮了。
她坐直腰身,接过那封薄薄的信函时,尤是不敢相信:“这……真是阿璟写给哀家的?”
那惊喜又透着几分小心的眼神,活像是初次吃到糖果的孩童。
云冉心底蓦得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是,今早刚收到的。”
云冉点头,还特地提醒:“应是七日前写的,三百里加急送过来。”
三百里加急耗费的银钱可贵了,是她平日里寄寻常家书的十倍!
哪怕这笔钱由司马璟那边出了,云冉仍是肉疼——
那人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最好是有重要事!若是为了写那些肉麻话才加急,回头她定要念叨他。
云冉这边暗暗心疼差驿费,赵太后那边已经迫不及待拆开了人生中第一封来自小儿子的家书。
却是薄薄一张,寥寥数行。
大意是贡院之事他已知晓,幕后之人居心叵测,皇帝向来多疑,希望太后能多加劝谏,避免他做出任何亲者痛仇者快之举。
直到看到最后一句「儿诸事顺,母可宽心。恭请慈安,璟叩上。」
赵太后的心头才稍微熨帖。
还算他有点良心,记得她这个母亲。
赵太后将信收起,再看下方坐着的小儿媳,脸上也多了份和气:“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了。”
云冉忙道不敢:“殿下特地交代,让儿亲手交给母后,足见他的看重。”
赵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
如何不知这是阿璟有意替云冉,在她跟前卖一个好。
她这儿子瞧着凉薄无情,疼起媳妇倒是细致入微。
心思流转了几轮,赵太后轻扯红唇,温声问起云冉休养得如何。
婆媳俩聊了半盏茶,见寒暄得差不多,云冉起身:“多日未进宫,还得去给皇后请安,就不叨扰母后了。”
赵太后也没多留,颔首浅笑:“去吧。”
待那道清雅的水绿色身影袅袅离去,赵太后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