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璟牵着下了车,她都忍不住挽住他的手,小声道:“殿下,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
司马璟:“你觉得是好是坏?”
云冉想了想。
他不再深居简出,成日待在那古木森森的深柳堂。
也不再死气沉沉,一副阴郁似鬼、不近人情的模样。
甚至还愿意和自家哥哥们一起交流来往,愿意陪她赶集、拜年、参加法会……
高坐神龛的木胎泥塑,终于染上烟火气,有了活人的气息。
“我觉得是好事。”
云冉掀起帷帽轻纱一角,朝他狡黠眨眨眼:“我喜欢这样的殿下。”
她笑意灿烂,如灼灼昭阳,司马璟心口一阵滚烫。
薄唇轻抿了抿,他道:“进去吧。”
若说道观外人满为患,那道观内更是摩肩接踵,人流如织。只见观内旗幡高挂,香烟氤氲,沿着山势的每一层殿宇都挂满彩旗,在冬日新春里,猎猎飘扬,喜庆又隆重。
云冉他们赶到时,斋天仪式正好开始。
只听得一阵唢呐、管子、笛子、笙声响起,而后拥挤的人群里让出一条长长的道路,一队身着黄衣云边服,头系蓝布巾的道士手举夹板,伴随着筛锣、鼓、铰子、七星子、三星子、呆锣、爆锣的鼓点,走着行香步,缓缓地朝着玉皇阁走去。
百姓们也都手持香烛、或是鲜花、茶果,满脸虔诚地跟在这队道士之后,慢慢地爬上楼梯。
待行至玉皇阁前,殿宇的小广场前早已设上祭坛香案,其上供奉着丰盛的贡品与花木,两侧的仙鹤铜炉里也袅袅燃烧着上好的沉水香。
云冉和司马璟挤在人群里,看着那香案供奉之丰盛,熏香之华贵,不禁咂舌:“不愧是皇家道观,用的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啊。”
司马璟对这醮仪并无兴趣,但见自家王妃看得津津有味,也时不时应和两句。
随着彩旗宫灯开道,又一队盛装的道士手持法器,缓步而来。
祭坛周围也插满了龙旗、三清幡、圣像、凤旗、飞虎旗等旗帜,五彩斑斓,庄重恢弘。
云冉还在那后来一队负责主祭的道士里看到好些熟面孔,其中一个便是上回她来时,负责接待她和嫂子们的知客师兄!
身着蓝色法衣的知客师兄显然也看到了她——
虽然云冉戴着帷帽,但架不住她身旁的司马璟身形颀长,又生得芝兰玉树,哪怕穿着普通锦袍,人堆里那么一站,也是鹤立鸡群般的醒目。
云冉掀开帷帽轻纱,欢喜地朝那知客师兄眨眨眼,以口型打着招呼:“玄灵师兄。”
玄灵道士惊诧过后,也略一颔首,以作回应。
司马璟在旁瞧见:“你们认识?”
云冉点头:“上回我和嫂子们来玄都观,就是玄灵师兄接待的。他人可好了,待人和善,又深谙道法,我和他很是投缘!若非上次时日太短,他又事务繁杂,我真想在道观里挂单,与他多几日。”
揽着那单薄肩头的手掌不禁拢紧,司马璟看着那朦胧轻纱掩映下的白皙侧脸,胸口发闷。
她怎的与谁都投缘?
是了,她这性子,谁能不喜?
便是今日她的夫君换做旁人,怕是也能鹣鲽情深,如胶似漆。
云冉不知身旁男人所想,只觉他搂得很紧——
大抵是四周挤满人,怕她走散吧。
她没再细想,只专心致志看着眼前的祭拜仪式,默默跟着那群穿着紫袍、红袍、蓝袍的前辈们一起诵《玉皇经》、拜玉皇忏。
这场仪式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道长们依次离开,百姓们则蜂拥而上,挤到玉皇阁里上香祭拜。
云冉虽然也很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