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从前我不懂‘卖笑’这个词,觉得人人都能笑,谁买谁傻子。可方才看见殿下笑,我顿时就悟了。像殿下你这样好看的人,我就愿意花钱来看你笑。”
当然,也是她现下有钱了。
若还像从前那样穷得叮当响,自然先紧着温饱。
司马璟听着她这朴素又直白的夸奖,嘴角轻扯:“我可不稀罕你的钱。”
云冉一愣,而后悻悻道:“那倒是,你也不差钱。”
司马璟:“不过你若想看我笑,也不是没办法。”
云冉虽觉得这黑心商人嘴里应该吐不出什么好话,还是好奇看向他:“什么?”
搭在腰间的大掌将她往怀中拉紧了些,他低下头,附到耳边:“今夜再试试。”
“试一回,我给你笑一回。”
“……”
云冉额心跳了跳,两手抵着男人的胸膛,推开:“你是不是当我傻?”
她双颊羞红,黑眸也没好气瞪他:“今早的事还没与你算账呢!”
提起晨间之事,司马璟自知理亏。
但男人晨起本就兴奋,何况怀中还躺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天色不早了。”
司马璟揽着她的肩,“去外头看看。”
云冉见他转移话题,忿忿咕哝,不要脸。
除了这间盘桓着大黑蛇的房间,其他地方大都是些体型较小的蛇。
在众多冬眠的蛇里,云冉也瞧见了老熟蛇——翠宝儿。
小家伙正缩在草垛里,睡得天黑地暗。
哪怕在司马璟的鼓励下,云冉伸手戳了它两下,它也不为所动,完全睡死过去。
“这也太能睡了。”
云冉感叹,也不禁好奇:“这些蛇冬眠的时候,殿下怎么办?我听说戎狄的冬天比长安这边可冷多了。”
司马璟垂下眼:“它们冬眠,我也冬眠。”
戎狄人虽虐待他,却也不会真的叫他死了。
隔三差五送来的吃食和衣物,勉强维持他留着一口气。
只这些枯燥痛苦的事,他不愿回忆,更不愿与她说——
说了无益,除了叫她可怜他。
但他需要的不是她的可怜,而是爱。
沉吟片刻,他与她说起一桩还算有趣的事:“有一年冬天,一头熊闯进了蛇窟。”
果然这话一出,云冉的注意力瞬间从翠宝儿身上拉了回来,她屏息凝气:“然后呢?”
“我躲在角落里,看了一出熊蛇大战。”
司马璟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兴味:“最后大黑缠死了那头熊,我也过了最暖和的一个冬天。”
云冉:“最暖和?”
司马璟轻笑:“多了张熊皮,可不就暖和了。”
事实上,不仅暖和,还很饱。
他拿石头剖开了熊肚子,内脏肠子都掏出来喂蛇,血装了满满一大桶,更别说那堆成小山的熊肉。
“那条熊皮我还留着。”
提起为数不多可称作愉快的记忆,司马璟也头一次生出分享欲:“晚些带你去看。”
云冉却是莫名有些心酸。
哪怕司马璟说起这事,嘴角也一直翘着。
但一个孱弱孩童面对一头突然闯入的熊,近距离看着野兽搏斗,怎么想都是恐怖大于兴奋。
不过为了不扫兴,离开柳仙苑后,云冉还是随司马璟去库房看了那一条黑黢黢的熊皮。
熊皮并不好看,且细看切面,凹凸不平,十分粗糙。
就如司马璟身上的那些伤疤一样,斑驳粗糙,叫人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不知不觉,夜幕来临,王府灯火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