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妨碍她心里觉得司马璟这个人有毛病。
若不是有病,这深更半夜大寒天,谁会特地跑来把人吵醒,就为了抱一下?
若不是有病,怎么上一刻还好好抱着,下一刻就把人当春卷裹进被子里,一声不吭就走了。
有病!就是有病!
青菱见自家娘子气呼呼的模样,也不敢多说,只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替她重新铺床。
这一番弄完,主仆俩寻思着那人应当不会再回来,方才放下幔帐,重新安置。
因着这一折腾,一向很少做梦的云冉都做了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个春卷,而司马璟拿着根筷子,把她在煎锅上推来滚去。
她在煎锅上大喊:“不要吃我!”
司马璟则不为所动地冷笑着:“叫吧,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待她差不多熟了,就被男人一筷子夹起,送向嘴里。
“不要——”
云冉猛地起身,这才发觉幔帐外已是天光大明。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腿,都整整齐齐,完好无损。
长长松了一口气。
外头的婢子们听到动静也赶忙跑了进来,一个个关心询问。
云冉摆摆手,尴尬笑了笑:“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婢子们这才如释重负,上前伺候她起身洗漱。
早膳时,兰桂嬷嬷也知晓了昨夜之事,特来找云冉询问。
云冉心里:他有病。
嘴上答道:“不知道,许是……许是夜里吃饱了,走过来消消食吧。”
兰桂嬷嬷:“……”
大半夜从深柳堂消食到湛露堂,真当她老糊涂了。
但见王妃一脸无辜迷茫,显然真的不知道原委,兰桂嬷嬷也不好再问。
毕竟殿下性情古怪,行为也非常人所能理解,或许……真的是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
云冉也没多想这件事。
她从不爱琢磨已经过去的事,有这个功夫,她还得整理出陈茶清单,尽快派人给钱氏茶庄送去呢。
昨日三嫂家的大掌柜将各类茶叶的进货价都给她报了遍,且表示只要送过去,照单全收。
掌柜的那般爽快,价格也公道,云冉这边也不好磨磨唧唧,当即撸起袖子,收拾起来。
这一忙,就是从早忙到晚。
因着有三嫂这层关系在,云冉还亲自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每箱茶叶都没问题,方才叫人打包送去东市。
若非她昨日已经出过门,她都想亲自押送过去。
好不容易忙完,她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待回了湛露堂,兰桂嬷嬷给她上了杯热茶,温声提醒:“昨日您回来的晚,没能与殿下一起用晚膳,今日可要过去摆膳?”
云冉没吱声,只端起青瓷茶盏喝了两口,又垂下眼皮,盯着浅褐色茶汤上悠悠漂浮的茶叶。
半晌,她闷声道:“不去。”
兰桂嬷嬷错愕:“这…这是为何?”
云冉:“……不想去。”
实则想起昨日的事,她还是有点生气。
他凭什么这般无礼任性。
大半夜神出鬼没的不说,还莫名其妙的拿被子蒙她脑袋!
幼稚,简直比她三岁的小侄子还要幼稚!
她才不想再搭理他了——
反正是他说的,互不打扰,各过各的。
兰桂嬷嬷也瞧出王妃这是有些怒了。
她有心想替自家殿下说说好话,但殿下这行为的确太过……古怪。
别说王妃生气了,若是谁敢大半夜突然出现在她床头,她直接一个大棒子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