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意却瞬间暴怒,那张总是盛满假笑的脸也冷如寒霜,碧绿的眼睛轻转,淡声道:“你真的是在找死。”
看他动怒,沉云欢便开心地笑起来,心里觉得痛快。虽然她不敌桑雪意,但也要在嘴上占得上风,感受到面前奔腾而来的杀意后,她立刀于身前,强忍着体内的灼烧,爆发出炽烈的火焰,直奔桑雪意!
空中炸开的热焰奔散,驱散冬日的严寒,烧起令人面皮绷紧的炽火,阵中众人一边抵御这空中频频炸开的凶猛灵力,一边齐力破阵法结界。
桑雪意持剑,无惧无畏地扑进火焰中,抬手劈砍的瞬间,掌风随之而出。沉云欢双手持刀抵挡头上一剑,却无法防备身前一掌,登时被重重拍中,只觉得好似千万斤的重力猛力砸在她的胸膛,骨骼在刹那间碎得彻底,心脉也尽数被震断,剧烈的疼痛还未传达感知,她就先喷出了一大口血,连呼吸都刺痛无比,身体整个被砸向地面,几乎失去神识,没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桑雪意反手握剑,直直坠下,剑刃对着沉云欢下落的身体,眼见着就要追上给她背后一剑,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泛着灵光的箭,正射中桑雪意的剑刃。
灵箭在射中剑刃的瞬间炸开灵光,桑雪意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后退数尺。与此同时,一声鹰啸穿破云霄,风送十里,一只展翅的海东青乘风而来,贴着地面飞行片刻,一举接住了下坠的沉云欢。
桑雪意却无暇管那只突然出现的海东青,只将头一抬,目光急匆匆地搜寻片刻,就看见站在空中的人。
她穿着宽大的黑袍,迎风翻飞,手里挽着一柄玉弓,正是拉弦的架势,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子,以及木制面具下的脸都缠上墨黑的绸带,包裹得一丝不露,唯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冰冷锐利,像箭一样钉在桑雪意的身上。
桑雪意见到她的瞬间,好似高兴疯了,立即丟了手里的剑飞身迎上去,速度赶上狂啸的风:“青崖!”
虞青崖拉弦,朝他的面门放出三箭,灵光交互着飞出去。桑雪意却没有丝毫闪避之意,只稍稍侧身,任那三支灵箭射中自己的身体,速度依旧不减,一把抱住了虞青崖。
虞青崖的身体枯瘦无比,好像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折断,桑雪意的双臂拢住她便不敢使力,将她结结实实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低着头用脸颊在她的耳边轻蹭,欣喜若狂至声音都发颤:“青崖,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怎么忍心躲我那么久?当年的事是我错了,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呢……”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香囊,上方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递给虞青崖,“你看,你当初给我绣的香囊我日日随身携带,夜夜枕在耳畔,午夜梦回全是你,醒来却只能面对你的一缕残魂,方知相思之苦难捱。”
虞青崖望着那驮着沉云欢的海东青飞远,才缓缓将目光收回,目若寒霜,沉淀着浓烈的恨意,抬手重重扇了桑雪意一耳光:“桑雪意,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要杀她!”
桑雪意的头被扇得偏过去,雪白的脸上立时出现红红的掌印,被灵箭所伤后又淌了满身的血,却像是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拉住她的手,低声下气道:“我若不下杀手,你能出来见我吗?卿卿,这世上任何人的生死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虞青崖知他向来如此,不论是十八年前,还是如今,桑雪意的眼里从来容不下其他人。
“这些年你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缕残魂都被我养得极好,你这主魂倒枯瘦伶仃,走,跟我回去。”桑雪意欢欢喜喜地牵起她,十指交扣,嘴里念叨个不停:“当初是我不对,没能认出你,下手重了些,不过十多年的分别对我来说也算是极重的惩罚了,你别再生气了。我都计划好了,待取得玉神心之后便将你复生,或者你的魂体融入我身,与我一同渡劫飞升,这样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