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世(2 / 4)

音,“假装看不见闻不到也依旧在垃圾堆里啊,怎样都是臭的吧。”

无论怎样,就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拼命说着梦话,都不会改变缓慢腐烂着的事实啊。

他这才又抬眸看向我,鸢色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透着怜悯,又似乎只是无辜的笑容,“弥奈子,人就是擅长自欺欺人的生物,不管是否选择去知道,本质上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说着梦话。”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莫名想起姑母美丽的瞳眸无神地望着天空的样子。

像飞鸟。

像被折断羽翼,被关进狭小的笼子,埋进地底下,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起飞,连哀嚎都无人听见的飞鸟。

我无端地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8

我很难喜欢这样顺从着什么都不知道地腐烂的感觉。

于是我开始无聊地尝试躲在家里的各种角落,然后睡一个长长的午觉,再被找到或者自己跑出来。

我试图远远地逃离,缩在狭小的世界里,极力留存我为数不多的拥有。

我是相当具有捉迷藏天赋的,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试图找到我,到后来便任由我去了。毕竟她们总是找不到我,而我躲到最后还是要出来的。

一般来说最后找到我的会是修治哥哥,假如他愿意的话。

我躲在厨房的角落睡觉时曾听见女仆姐姐们讨论姑母。

“听说小姐年轻时非常任性,做过很诸如逃出家族之类的事呢。”

“天啊......完全看不出来。”

“小姐年轻时原来是那种不愿意被束缚,非要出去寻找自由之类性格的人啊。”

“真可怕呢......”

女仆们低声嘀咕着,时不时发出轻笑或叹息。

我竖起耳朵,下意识地听着这个突如其来地砸到我脑袋上的故事。

厌恶古板毫无生气的家族的少女,在一次又一次任性地偷溜出去玩耍的过程中,爱上了普通人家的少年。

为此她拼命地鼓起了勇气反抗联姻,甚至不惜逃离家族。

我抿紧唇,慢慢缩紧了身体,更深地将自己埋进黑暗里,但那些被无人听见的哀嚎浸染得鲜血淋漓的字句还是继续溜进了我耳中。

她怀上了那个少年的孩子,却又被抛弃,最后被哭泣的母亲带了回来,被关在离主家远一些的地方,生下了那个不被承认的孩子。

那个孩子死在了一岁那年。

被她崩溃的母亲亲手摔死。

“小姐真傻啊,竟然被骗了,还为此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明明年轻时也是才貌双绝的女子啊。”

“所以说逃走什么的,根本是不该相信的玩笑话嘛。你们可别看那些骗人的书啊。”

女仆们感到可惜地叹着气。

我睁着眼睛,无声地看着黑暗的空气,那些轻飘飘的话语坠落,没有惊起一丝尘埃,可我却清晰地,清晰地听见了哀鸣。

尖锐的,绝望的,无人听见的,几乎要撕裂我耳膜的凄厉哀鸣。

逃走啊。

可是姑母没有真正地逃走,我想。

她只是出于对一个笼子的厌恶,钻进了另一个笼子而已。

那不是什么逃走。

她明明从未看见她不被允许看见的那部分世界。

自由的,危险的,艰难的,变化莫测的,无限可能的。

我缩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阳光爬出院落的细微起伏,这一切好像和以往的每一个日子并无什么不同。

可我知道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吱呀”一声,柜子门被拉开,明亮的光线水流一般涌了进来。

修治哥哥穿着一身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