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疼(4 / 4)

只记得好几只酒壶东倒西歪,而那渔歌子的醇香还在。零碎的记忆里,所有眼泪和话语都变得模糊不清,她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

再醒来时,凌柒已躺在了自己寝宫的床榻上,外头的天刚蒙蒙亮,窸窣的交谈声在殿外响起,可她却并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欲裂。

难道喝酒的片段也是假的?

正疑惑时,目光忽地落在床边凳子上那个空碗上。白色的瓷碗里有一个小勺,里面的醒酒汤留了个底,还没喝完。

凌柒先是一怔,随即会心一笑。

眼前仿佛浮现出某人手忙脚乱地熬解酒汤,想尽办法给睡着的自己喂下去的模样。

“怎么还是这么不愿意洗碗……”

她无奈地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却在经过桌案时不经意间扫了眼自己之前的画,随后僵在原地。

那张未完成的画作上,并肩而立的两棵小树旁,如今多了一行略显稚嫩的笔迹。墨色犹新。

和她刚从溯游花幻境里出来后,匆匆题下的那半句诗连在了一起,变成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添酒回灯重开宴啊。

凌柒闭上双眼。她仍然能感受到胸口剧烈的起伏,和睫毛控制不住的颤抖。

仿佛一个人在雾中走了很久很久,靠着过往的那些甜才勉强撑到了今天,却不知前面的路究竟还有多远。

而有人就像一阵风一般,在幼时强行闯进了她的地盘,一别经年又突然回来,不由分说地把她眼前那片云雾吹散。

于是拨云见日、天地澄明。

凌柒不由低笑出声。

她忽然意识到,光是这两天笑的次数,就比过去八百年加起来还要多了。

双手小心地托起画卷,凌柒左右端详片刻,最后将它悬挂在了软塌上方的墙壁处。软塌在桌案的侧边,正对床前。

桌上的通讯器闪了好几下,熟悉的名字亮了又亮,但凌柒满眼都是刚刚挂上墙的画,压根就没看到。

凌柒对着墙上那幅画出神了许久,等到终于走到安槿的寝殿时,却意外得知她早已出门的消息。

“安槿临走前似乎提过……是和廖欢一同去九央宫了。”抱着厚厚一叠资料的付辛站在殿门口,努力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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