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记得当时坤宁宫修缮好之前,我们暂住的韶华宫吗?”

“当然记得,韶华宫位置不好,那时候可委屈你们了。”夏正启将皇后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住进去的第一年,承万生日那天,陛下还与臣妾亲手种了一棵梧桐树呢。”皇后抬头看向夏正启。

皇后比夏正启矮大半个头,一张俏脸刚刚到夏正启的肩头。

“嗯,梧桐树嘛,朕印象很深。快20年了,也不知道那梧桐树长多大了。”

夏正启愣愣地盯着夜空出神,突然眼眸一转道:“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那棵树吧。”

“现在?”皇后惊诧地张了张嘴。

“对呀,现在有何不可。”

夏正启竟然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意,那眼眸中闪烁的星光,让皇后想起了两人刚刚成婚的时候。

那时,夏正启还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身上毫无压力,和萧若瑜成婚后,就整天拉着她四处游玩。

跑马,打猎,游湖,斗蛐蛐……

夏正启拉起皇后竟然小跑起来,一瞬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德宝和映雪见帝后竟然撩起长袍跑了起来,全都惊诧不已,两人对视一眼,也慌忙跑起来跟在后面。

当两人气喘吁吁跑到韶华宫外的宫道时,远远便瞧见了一棵茂密的梧桐树,枝桠从宫墙里探出来。

再仔细看那树干,已经有脸盆粗了。

帝后停住脚步,定定地抬头望向梧桐树。

“看呐,陛下,没想到它已经长这么大了。”皇后欣喜指着梧桐树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小女儿家的天真。

夏正启一时之间心头涌上一股暖意,他情不自禁地把皇后拉进怀里,轻嗅着怀中女人的发丝。

“若瑜,毕竟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都已经18周岁了。他都要娶妻生子了。”

帝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明亮的月光像薄纱一般洒落在两人身上。

突然,皇后的鼻子微微抽了一下,眉头一皱。

“怎么了?”夏正启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后的异常。

“若瑜刚刚闻到一股烟味儿,好奇怪呀。”

夏正启听罢,不自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鼻子上,用力嗅了嗅。

“确实有烟味儿。”

夏正启向十米外的德宝招了招手,低声吩咐:“去附近查看查看,看看哪来的烟味儿。”

德宝答应着,马上小碎步跑开。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德宝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老嬷嬷走了过来。

只见那老嬷嬷头发已经花白,头上盘着一个潦草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素银簪子,身上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竹布长袍,身上在没有任何首饰,显得苍老又寒酸。

“先别哭了,等会儿老老实实答话。”德宝压低声音冲那嬷嬷训斥道。

“回陛下,奴才在那废弃的广阳宫里,看见这个老嬷嬷竟然在烧纸钱。”德宝走到夏正启跟前,垂头禀报。

“皇上饶命啊!”老嬷嬷扑通一下跪在夏正启面前,哽咽着。

“在皇宫内烧纸是大忌,老嬷嬷,朕看你年纪也一把了,怎么会犯这样的忌讳?!”夏正启拧眉。

“老奴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啊!”老嬷嬷吓得浑身发抖。

“嬷嬷,你为何在广阳宫烧纸啊?”皇后语气温和。

“老奴是给……给……”老嬷嬷支支吾吾。

“你实话实说,朕免你死罪。”夏正启故意放缓语气。

“老奴是给旧主子,百里老夫人烧纸啊……”

听到百里这两个字,夏正启只觉浑身一滞。

“你说谁?百里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