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之后,似有人影浮动,窗扇大敞,灌进来的暖风撩拨轻纱,隐隐的透出被酒气掩盖的味道。
像是铁锈味儿。
姜竹星拨开纱帐,绕过屏风,忽见软榻边血迹斑斑。她暗道不好,迅速拨开榻上帷幔,只见兰鸢正斜卧榻间。
“兰鸢姑娘!”
她先后探过鼻息与脉搏,已是一具尸体。兰鸢睁着眼睛,浑身上下皆被血迹浸染,右手死死捂住腹部,似乎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姜竹星的注意力被其右手吸引,费了半天力气才从兰鸢手心里取出一颗珍珠。
这颗珠子应当是兰鸢想要向她传递的秘密。
她当即放下兰鸢的尸身,正门是走不得了,欲从窗子跃下。
然而正待此时,数道人影自窗子涌入,来者个个人高马大,身穿侍卫服,腰间佩刀。同一时间,门外响起骚动,纷乱的脚步声逼近,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为首的男人身穿朝服,手中宽刀明晃晃的闪着寒芒,直指姜竹星。
“将凶手拿下!”
下一刻,公主府侍卫长亦带着人马冲进来,与其对峙。双方拔刀相向,僵持不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驸马。”
为首的男人收起宽刀,拱手施礼,面上却不见多敬重。
侍卫长挡在姜竹星身前,寸步不让。
“真是巧,在这里碰到督察史大人。”
姜竹星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男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好像在宫宴上瞧见过,原来是督察司的秦大人。
秦大人笑眯眯道,“本官是接到密报,有人会在玉琼楼行凶,前来捉拿凶手,未曾想碰见驸马。”
“确实是巧了。”
姜竹星同样扯出个假笑来,“我也是接到密报,前来赴约的。”
“案发现场只有驸马在,难免有嫌疑,还请驸马随下官走一趟。”
侍卫长仍旧不让分毫,“对不住了,公主殿下要让驸马回去,不能跟秦大人您回督察司。”
秦大人冷笑一声,掏出令牌。
“本官执行公务,如果公主殿下要坏督察司的规矩,怕是得去找陛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督察司众侍卫再度亮出刀刃,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多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就是针对她来的。
姜竹星眸光微动,手中握着那颗珍珠。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珠子交到公主手里,十有八九能找到仕女图。就算对方有备而来,也不会立马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她拍拍侍卫长的肩膀。
“你且回府禀报殿下,就说我随秦大人到督察司作客去了。”
侍卫长闻言骇然,显然是不赞同的。那三司是什么地方?一个比一个可怕,督察司由甚,进去的人不死也要退层皮。即便驸马有公主撑腰,想毫发无损也是难如登天。
眨眼的功夫,姜竹星把珍珠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侍卫长手中。后者立即会意,不再坚持,不得不下令收刀。
秦大人又换上一副笑吟吟的面孔,侧身让路。
“驸马,请。”
她记得督察司好像是礼王那边的人,和东宫不对付,自然跟公主敌对。但这次督察史亲自出马,应该不只是为陷害她,最终目的怕是和她一样,为那幅仕女图,不过一石二鸟之计。
自来洛阳城,皇宫她进过,十里长街她逛过。入督察司大牢倒是头一遭,也算是新奇体验。
她被带去审问犯人的地方,墙上挂满了骇人的刑/具,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恶臭,令人作呕。
“驸马,得罪了。”
秦大人嘴上说着得罪,手底下半点不留情,当即吩咐属下将姜竹星绑在十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