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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地盯着他,他抬手把她的脸扭回去,不许她看。

崔潜的声音低沉下去:“许多人说我残忍无情,可我若真心慈手软,或许如今的主战场就不会是关东而是淮南,甚至极有可能是洛京!

“正如今日,我若不杀那些俘虏,曾经死于他们刀下的儿郎该如何安息?军中士气又该如何维系?反贼们是否会想着,朝廷大军软弱不堪,他们只需更狠毒一点,就能获得最终胜利?”

那时,林雾知先是胆战心惊,她还从未见过尸体,尤其漫山遍野都是这般死相惨烈的尸体,再是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研究人体的时机,万万不可错过。

最后则是不明所以,崔潜和她说这一番话,是想让她安慰他吗?

“唯有以杀止杀,以恶立威,让反贼们感到害怕,感到胆寒,让他们想到造反的代价就瑟瑟发抖,崩溃四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崔潜喃喃自语般,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的近日来的暴行是正当的。

林雾知也终于在此刻读懂了他。

崔潜作为此战将领,须身先士卒,所向披靡,于是他举着刀冲在最前方。

但他终究是第一次上战场,一片片的敌军死在他的长刀之下,他难免会陷入迷茫,这样的杀戮是可行的吗?

爱国的赤子心告诉他必须这样做,但残留一丝良知却令他的心隐隐痛苦。

崔潜的确是来寻求认同的,而且只有林雾知的认同能让他坚实信念。

林雾知也不负他所望。

“我不懂战事,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能够和平昌盛……我也相信你能结束这场战争。

“阿潜,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内心柔软而善良的人,也一直向往着宁静平和的生活。但你却一直逼自己变得心狠无情……我想,你以前一定过得很辛苦,经历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才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已然理解你之前所说的,要是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对我隐瞒身份的事了……我释怀了……”

这一瞬,心中犹如大石落下,林雾知放松而坦然地笑了笑。

只可惜她释怀了,崔潜反倒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越发执拗起来……

那日之后,崔潜仿佛处于牲畜的发情期,一有时间,就牢牢按住她舔吻,除了没胆子做最后一步,简直像狗一样捉住她不放。

林雾知吓得躲在伤兵营不肯回去。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崔潜照旧摸进来,按住她一番磨磨蹭蹭,自顾自地倾泻出来之后,抱住她陷入昏睡。

每当这时,林雾知的内心总会泛起一丝对不住裴湛的心虚。

但是她很快就自我调解,都是他们兄弟二人造的孽,她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踉踉跄跄地来到伤兵营,林雾知心情复杂地备好麻沸散,煮净纱布,却一时没有前去给伤兵治疗和包扎。

表哥是反贼,护卫是沙族王子,夫君病重,前夫非要她不可。

她还身处前线,这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也担心下一个死的人是自己。

更糟糕的是,她的月事没来。

这些时日忙得晕头转向,方才回到伤兵营的小营帐,收拾房间内东西时,发现床头干净的月事带,恍然想起来五日前她就该来月事了……

林雾知悄悄给自己把脉。

大概是月份浅,把不出什么。

她心惊胆战地放下手,额头和后背霎时间生出层层冷汗。

她也不敢跑出去让军医给她把脉。万一她真的怀上孩子,被崔潜知道了,还不知他会发什么疯……

林雾知六神无主的在原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