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意,之所以不愿接受,是担心郎君不懂婚姻之道。”
“许多女子成婚后,即便打理着丈夫的财产,实则也仅有管理权,并不能随意支配。对她们而言,真正能由她们自主掌控的私产,唯有她们的嫁妆。”
她轻叹一声,而后温柔却锋利地将横亘在他二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挑明了。
“我担心郎君以后后悔了,再让我把这处宅院还回来,那我该有多难过啊?且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裴湛微微顿住动作,总算明白了林雾知究竟在纠结什么。
林雾知是觉得今日不同往日,他二人有了身份差距,凡事需要计较起来了。
譬如,崔潜赠予她的那支劣质珠钗,她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是因为她可以回赠同样价值的礼物。
而对他赠予的贵重之物,她难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难以回赠同样价值的东西。
她是太过珍惜这段感情,唯恐被利益纠葛搅得变了模样,才会这般谨慎。
裴湛心头蓦地一堵,酸涩的怜惜与灼热的爱意纠缠着翻涌上来,教他呼吸都重了几分,猛地抱紧了林雾知纤瘦身子,薄唇在她脖颈流连啄吻。
“知知,你与我的婚姻,为何要效仿旁人的婚姻之道呢?在我的观念中,我的财产便是我妻子的财产,我的尊荣便是我妻子的尊荣,凡事自当夫妻同享。”
他轻手替林雾知拂去肩头的花瓣,又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在我看来,你若是不愿收下地契,便是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对待……我也会难过。”
林雾知眼睫微微颤抖,在溶溶月色里洇开一片湿漉漉的影。
她抬眸望入裴湛晦涩的眼底,那里翻涌着令人心尖发烫、幽如深海的情愫。
她只敢瞧了一眼,便心慌慌地再度埋入裴湛的胸膛:“我知道了!”
总觉得下一刻郎君就会扒掉她的衣服做一些难言情事……但她为何要慌?
明明以前只要与郎君对上眼,他们就会毫不扭捏地宽衣解带的……
林雾知想不通,为何郎君还是郎君,她对郎君的感觉却有了变化……难道是他们这些天没见面,心里生疏了?
或许等他二人再成婚后,能光明正大地亲亲我我,化解生疏感就好了……
…
…
还差两刻就要宵禁时,林雾知依依不舍地将裴湛一路送到林府门口。
重逢的喜悦还未散去,就要面临离别的愁绪,林雾知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眼泪,紧紧攥住裴湛的衣袖,嗓音哽咽着,要裴湛明日早些来接她离开林府。
裴湛微微俯身,指尖从她脸颊拂过,勾去一汪眼泪,唇边不由漾开丝丝笑意,竟有一种兄长般的温柔宠溺:“知知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若是一觉醒来眼肿了,明日还怎么陪我去看江上风光?”
林雾知紧急停下哽咽。
又因止得太狠,打了个哭嗝。
她略窘迫地扣着手,说道:“好啦,你走吧,我们明日再见吧。”
裴湛垂眸凝了她片刻,终究还是取出贴身的帕子,将她脸上的泪擦干了。
“今夜不许再哭。”
说完,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驱马前行,身影很快融进夜色中。
林雾知神情恍惚地在原地待了片刻,才缓缓转身进了林府家门。
那个叫耿五的侍从被裴湛留下来了,正笑意盈盈地与林卓说着什么。
林雾知也不甚在意,脚步沉重地往木香花架下走去——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被捆住手脚、连说话都没人听的房间。
可惜走到半路被耿五拦下来了。
耿五瞧着就像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若不是听郎君说,他武功高强,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