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颤抖起来。
他垂着头,发丝在抖动间滑落,遮掩面容。整个人似被裹挟入某种阴郁惊惧的情绪中,看起来脆弱得可怜。
她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绪,尚难以平复,自然也没心思宽慰他。
心中已有答案,白岐抽手,落到一半,冷不丁被抓住,突兀的低笑声从对方喉间发出,听得她头发发麻。
白岐:“你要做什么?”
难道被她戳破真相,恼羞成怒了?
不至于这般小心眼吧?
“真遗憾。”楼烬雪缓慢抬头,露出那双黑沉的眸,眸中哪有什么惊惧之色,全是肆无忌惮的恶意,“你猜错了。”
怎么可能?
白岐刚想反驳他,眼前一花,身体被带着转了个弯,从身后紧紧钳住。
冰凉的唇,蛇信般游移在她耳垂周围,激得她瞳孔猛地缩紧,手臂汗毛竖起,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声音落入耳中:“也没完全说错。”
白岐惊疑:“什么?”
“真聪明,还是瞒不过你,不过,他们更倾向称呼我为——”
楼烬雪伸出舌尖,沿着她的耳廓缓慢舔舐,低哑的声音犹惊雷炸起。
“神子。”
神子,听着分明是个蕴含诸多祝愿与期待的称呼,但从他口中说出,却变了味。
脖颈间传来刺痛,打断她的思绪。
白岐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如此,自两个月前,他神智彻底清醒,再未咬过她,甚至对此事极为抗拒。
他这是,又怎么了?
“不要。”不安的情绪,比可能被吸食殆尽的恐惧,来得更为汹涌,白岐抖着声音重复道,“不要这样。”
冰凉的手掌攀爬而上,捂住她的嘴,让她再发不出声音,只能睁大双眸,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吞咽声。
“你怎么不挣扎、不害怕了?”
那手捂得更紧,似乎比起听到答案,他更衷于保持这种自认安全的状态。
浓烈的自厌情绪自他身上传来。
白岐眨了眨眼,抬起手,摸索着探向对方的脸,刚触到,指尖一片湿意。
明明该痛的是她,这人怎么先哭了?连贴在脖颈的唇,也颤起来。
她指尖跟着颤了颤,身体却在放松,慢慢垂头,以便他咬得更深。
白岐恹恹想,自己真是活该,怎就活成这副,送上门给人吃的卑微样。
这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
难不成,就只是因为,这么多年,只这一个人对她好些,她就恋爱脑上头,死心塌地爱上他,连死也不在乎?
但是,他长得合她心意。
若不犯病,行事也合她心意。
不信他会爱上她,早知死亡必然到来,她反彻底放松心态。
在这里,成了她人生中度过最安稳、舒适、不用提心吊胆度日的时光。
她其实挺喜欢这儿的。
得知他要离开,她第一反应不是计划逃跑,而是,那她呢?
从那刻起,她就知道。
她再没办法对他下手。
大脑意识逐渐昏沉。
奇异的是,不知是不是身后之人情绪太过浓烈,与识海产生共鸣,她脑中似出现一幕幕光怪陆离的陌生画面。
似是数万年前的光景。
伴随一声婴孩的啼哭,天门大开,祥云漫天,白雾霭霭的仙山之上,身着白衣的祭司敲响金钟,底下跪倒一片。
“神山,终于迎来神的血脉。”
刚出生的婴孩被抱上高台,人们振声欢呼:“神子,这是我们的神子!”
从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孩童,再到不苟言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