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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惧官之故……”

妲己“啧啧”摇头,笑得意味深长,“这话说来,你自己信否?”

此时远远看去,两人在树荫之下,一个芝兰玉树,一个袅袅清姿,两厢凑近,看上去倒是说不出的般配与亲昵。

周发见状,也不知为何,腹中火烧火燎一般烦躁,只觉兄长不再可敬,反而无比可恶!再看妚姜一脸幽怨不解,刚好得了个现成借口,忙对妚姜道:“嫂母,兄怎可如此!我去斥他!”

说着三两步跑了过去,义正言辞道:“兄,你是将要结姻之人,怎可与旁人亲近!”

说完,也是无比心虚,双耳先要蹿红。

周伯邑哑然,这才忙后退几步,可是再看弟弟神色,哪里是劝他,分明是为妲己!

此女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绝不想让弟弟也卷入!

妲己眼波流转向周发,反而要柔声劝他:“公子不必与兄长置气,我与他一早相识,算是旧友。”

周发浑身膨胀,手脚局促,无处安置一般,“唔,是这样吗……兄,那日祈雨,你怎不告知我?”

看他这模样,周伯邑几乎要心神俱裂!

确实,前日春祭回归府邸,周发夜里一直在感叹春祭之盛,似乎是各个都在点评,但周伯邑听得出,他最想说的就是祈雨之舞,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提,要引他评价。

他本避免谈及此事,等发淡忘。谁知今日碰到,他才知晓,自己一向豪迈的弟弟也能笑得如此局促又憨蠢。

这下他又不得不将周发拉到一边,低喝道:“发,你冷静些,你看着我。”

周发涣散的眼睛这才聚焦在他身上:“嗯?看你作甚?”

“你莫要被妲己蛊惑!”

蛊惑?周发闻言,不免又看向妲己,只见她一脸无辜冲自己笑,圆滚滚的狐眸清亮更胜溪水,不免心中擂鼓一般,脸上也烧红起来,也要对她呆笑!

“发!”周伯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头来。

他笑得茫然:“啊?”

周伯邑一肚子规劝,全被这声“啊”堵了回去。

这般绝望的心情,恰如当初见到禄沦陷一般——

不……弟弟还不如禄……

妲己此时已走到周伯邑身后,轻声问:“我从未垂钓过,公子可否教我?”

周伯邑正要为弟弟严厉拒绝,周发早已跃过他窜出,那明媚笑容,便是出生至今也不曾有过。

周发柔声道:“垂钓并非难事,只要平心静气就好……”

于是帮她穿饵,撒料,挥杆,满腔热情。一时妲己觉得冷了,抱怨“林间怎如此凉?”他要立即就脱下外衣,为她披在肩头。又一时妲己说“口渴”,他便亲自跑去马边,为她取来水囊。

如此殷勤,叫周伯邑看得心急如焚,着急催促父亲,“父,莫非就放任发如此?”

周昌一生只与太姒那般女人打交道最多,故而也就浑不在意:“无妨,堵不如疏。发年纪小,见到嫽貌之人难免如此。待日后多几个妻子,知晓性情淑和的好处,也就不再执着于容颜。”

周伯邑哑然。

纵然再如何崇拜父亲,也知这纯然就是盲目乐观——

弟弟若真喜爱性情淑和,周原满坑满谷皆是,还用等到今日?

另一厢,妲己运气极好,连着钓上来三尾,惹得周发一味将她恭维,浑然不顾老父亲的死活。

“你竟比我父兄还厉害!”他真诚有此一夸,“他们一尾也无!”

这下周昌坐不住了,不安蠕动一下,又咳嗽一声,忿忿不已。

偏今日也怪,硬是一条也钓不上来。

周发又小声道:“但你是仙人,也合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