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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悔。”

昙妧忙收起夔贝,又问:“你去告了青女的状?主人为何赏你?”

饥樊轻蔑道,“因为不论那青女姚去做甚,主人不知,便是为贼,总会心生嫌隙,”他顿住,哂笑,“此乃弄权之术,再多说你也不懂,但只要你好好配合,日后我一定不忘你。”

昙妧闻言,虽觉得他有些忘恩负义,但仍喜不自胜,连连应允。

饥樊望着她的喜悦模样,心中满是鄙夷。

蝼蚁。

若非我沦落至今,岂会多看你一眼?

若非需求无处宣泄,我又岂容你近身?

且待有朝一日我翻身……

~

「日中」之时,恰好武庚也命人送了礼物来,妲己打开来,看到里面是两柄青铜短吕——

手柄饕餮纹,柄尾镂空菊花,一个刻写「斩邪」,一个刻写「避凶」,其花纹精致,一看便知是绝世兵刃。

狐狸见她只顾玩儿刀,不免皱眉,尾巴不耐地拍打:“方才那人,眼神甚是讨厌,你怎不恼?”

妲己耍了一个刀花,故意问:“哦,何处讨厌?”

狐狸跟随妲己一同看过世人百态,心中自然有所计较:

“这世人见到美人,欣赏有之、爱慕有之、嫉恨有之、生畏者有之……凡此种种,皆是常情。

但其中还有一类,最是下流,满脑子奸邪之意,先想占有,而后炫耀,再要利用。其心叵测,将美践踏,还不如禽兽。”

狐狸忿忿断言,“饥樊方才看你,就是此一类,丑态毕露,看你不似看人,似看物!丝毫无有尊重!心怀不轨!”

“呀~”妲己娇声一叹,眉眼弯弯,“我的狐狐竟也学会看人表情,还懂将人分类?”

狐狸卖弄一番,才发觉是班门弄斧:“你已发现?”

“我非瞽叟,他又如此露骨,怎能不发现?”

“那……那你信他?”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还以为,你一向讨厌青女呢。”

“咦?非也。”狐狸正经解释,“我只是不喜她频繁换槽,忠心可疑,但她委实比奸邪之徒可爱千倍万倍。”

正说着,青女姚竟已折返回来,手中还抱着一大束灿烂春花。

见妲己正在插画,她兴奋坐下:“姐姐,这些也送你!”

妲己接过来闻闻,抬眸柔笑:“如此欢喜,是有好事?”

青女姚张口欲言,忽又止住,先去门外看看,关好房门,这才复又跪坐,声音极小:

“姐姐,我有要事要说给你!那日偷贡品的小儿,天子实则并未处死,反而怜他年幼,将他送去了茕营。”

说着,又将茕营是何处解释了,还说了天子出行周原,禄、顺、邑皆要陪同等事。

“果真?”妲己颇意外,“你又是如何得知?”

原来,青女姚那日见她为那小儿忧心,突然动了念,决心为她打探一番。

在大邑生存,情报为上。但妲己却不知,此等信息闭塞的时代,非要虫蚁才能将消息知道全面。

大邑商的奴隶,恰同门外蝼蚁、窗外飞虫,不起眼,却到处皆是,自成一派。

他们看似不言不语、呆滞麻木,其实人人皆在听、在记、在看。

毕竟,贵人们交谈,总要避着旁人、避着光;但人情往来之时,备马奉食,搬物运器,多少要露些马脚、日常谈天也会偶尔透露分毫。

贵族并不将奴隶当人,故而奴隶们一旁伺候,十句听到五句,拼拼凑凑,总有机会探得一二真相。

主人在明,他们在暗。

青女姚的性格和婉,很懂得如何与奴隶相处交谈,再加之如今正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