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希望;想到他们可能不会变,我就很痛苦,觉得未来充满了绝望。”
“我竟然将我全部情绪的开关,都交到了他们手上。我好傻。”
“不必太过自责。”褚眠冬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经历过这一步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燕无辰同样颔首,和缓道:“你看,如今你已经从中走出来,而能回过头去梳理经验、避免下次重蹈覆辙了。这就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他们不会变的。”低垂着头的小凤凰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他们叫我「不要妄图改变任何人」。”
“我明明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把情绪全权交给别人掌控……但听他们这样说时,我真的好难过。”
褚眠冬想,是啊,怎么会不难过呢?
对周而复始地将滚石推上山顶的西西弗而言,那块巨石一日未能学会自己爬坡上山,一遍遍将之推上山顶、又眼睁睁看着巨石滚落山脚的西西弗便日日都在受刑。
倘若说教育尚且可能创造「让一块尚在塑形期的滚石学会爬坡」的奇迹,那对于苍昀所面对的情形——推着一块早已步入顽固的滚石,或许应换一个角度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西西弗大可不再奢望那块滚石能停留在山顶,而学会接受巨石只愿呆在山脚的事实,学会和山脚的巨石共处。
苍昀眸光低垂,“二位说得对,凰君和凤君是与我血脉相连的长辈,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成为与我建立深入且有效的沟通的人……现在我应该学着接受这个事实了。”
“奇怪的是,真的想到这里,真的不再将「血脉亲疏」和「关系深浅」画上等号、而只将他们当作普通朋友之后,我好像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谁会希求与一位普通朋友深入沟通、一同成长呢?能找到零星几个共同爱好的交集、偶尔聊聊,就这般而已。更高的期待,便也不存在了。”
“我的确无法忍受与自己日常交集最深的人无法同我建立起这样的深度关系,但如今想想,这属于我的交友观和爱情观,而亲缘关系不包含在其中……亲缘关系向来是无法被选择的,自然也应以另一套逻辑去对待。”
“我的确……本不应、也大可不必,对他们有那般奢望。”
“他们并不全能、并不高大,而同样一身缺点、彷徨于世。他们也并不如我曾以为的那般通情达理;事实上不仅如此,而甚至称得上一句冥顽不灵。”
“我责备他们从未看见过真正的那个具体的我……”苍昀又叹了口气,“现在却发现,其实我也从未看见过真实的、具体的他们。”
“但即使看清了这个事实,我也还是会难受。”
“我不明白……这样的他们,为什么就这样把我带到了这世间来呢?在他们自己都还只是孩子时,在他们自己都还无法承接自己的负面情绪、处理自己的迷茫与彷徨时,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引导我、指点我的能力时,就迫不及待地将我带到这世上来?”
小凤凰阖了眸,声声如泣。
“有谁曾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来到这世间,「愿意」让他们来当我的父母呢?”
“既然无法负起责任,那一开始就不要将我带到这世间来啊……”
褚眠冬抬手,轻轻抚了抚小凤凰毛绒绒的发顶。
“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她缓声道,“明白大多数人不是在想好一件事要怎样做之后才开始做这件事,而是在开始做一件事后才慢慢开始想应该如何做。”
苍昀拭去眼角的泪痕,“这,这是何意?”
“大多数父母都不是想好了要如何与孩子相处、如何引导孩子「之后」才成为父母的。”褚眠冬说,“恰恰相反,他们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