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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出这到底是什么表情。

他的酒已经彻底上脸了,整张脸烧的通红,愈加显得皮白肤嫩——这会看上去才像是个少年模样——但眼睛却异常的亮,他定定地望着我,慢慢重复了一遍:“斩草不除根,是我所见过的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他又笑了起来:“况且……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伸出手,掩住了他看向我的眼睛。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就连嘴角也还是上勾的——我能感到他的眼睫毛扫过掌心。

可是我觉得很难受——明明他在笑,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眼睛在哭呢?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相对无言了一会,直到他重新开始动作。

他的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阵,像是在找他的酒杯,我把血腥凯撒递给他,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他没有再看我,但也没有恢复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一杯酒喝完,我也就和他道别了。

一边走一边回忆,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君度房间的门口。

君度的房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基地金属门,门口上有一个黑框金底姓名牌“君度”。

我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

我耐心地又敲了敲。

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慢悠悠走过来的脚步声:“谁——呀?”

我说:“是我,白——”

我话还没说完,门被猛地打开——君度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握着扶手,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连腰带都还没系,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站在地上的脚没穿袜子也没穿鞋。

一看就是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了个衣服就来开门。

他打着哈欠把头发拨到背后,转身迎我进来:“怎么突然来找我?”

我看了一眼他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把他摁在了床边,转身熟门熟路地翻出了他压在水杯下面的梳子——这家伙不仅人乱糟糟的,房间也乱糟糟的,东西放的东一榔头西一棒,用完从来不归位。

他乖乖地坐在床沿上,两手分别撑在两侧,歪着头看我。

我走过去,把他身体扳过来,让后背对着我,然后从旁边开始一缕缕地往开里梳。要是一缕里有结,我就握住那一缕头发的上端免得他被扯痛,然后用力梳开那个结。好在虽然他头发乱,但是发质很好,硬直顺滑,耐心地多梳几次就开了。

我慢慢地梳着他的头发,抬头看见对面镜子里的君度,他像是趴在地上晒太阳的猫,抖抖毛把肚皮翻过来小声的咕噜咕噜——头微微朝后仰,眼睛都愉悦地眯了起来,懒洋洋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

我把他头发理顺了,担心他过会一活动又弄乱,随手从兜里摸出一个皮筋,把他头发总起来扎了个发髻。然后拍拍他:“好了,起来我帮你整理一下衣服——你这前后都穿反了吧?”

他似乎想反驳什么,又住了嘴,抬起双臂任由我重新给他穿上外面的水干,束进下面的水干袴,然后系好绳结系带。

他蹲下来,自己给自己穿好袜子和鞋子,然后重新问我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找你来打听一件事……不,两件事。”

他了然地点头:“你是想去酒吧,还是就在我这里?”

我不太想被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就在你这里吧——你这桌子为什么这么乱。”

虽然理智上知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该过多插手,但看到他桌面上东西多到堆的摇摇晃晃几乎要掉下来,我还是没法无视它们坐在旁边谈事情。

我觉得我不是来打听消息,是来给这个毫无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