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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跟着人群进了电梯,从五层一层层下去。顾客进进出出,直到电梯在B1层打开时,他才出去。
叶青溪同样追出去:“你开车来的是不是?你喝酒了,不能酒驾,会被查的。叫个代驾吧?”
地下停车场不同于楼上的宽敞明亮,整个暗了好几个度。又闷又热,还不时有尾气的味道传来。
陈轩南充耳不闻,大步朝前,叶青溪只好一路跟着。
直到来到他那辆雷克萨斯旁边。
陈轩南打开车门,叶青溪上去拉住他胳膊:“陈轩南,你跟我生气也不是这么个生法!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闹事,有意思吗?”
“放手。”
“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那酒我愿意喝,这车我愿意开,不行吗?”
叶青溪愣了愣:“我到底又怎么得罪你了?你哪来这么大气性?”
陈轩南被她抱着胳膊,一时上不了车,干脆一把关上车门,沉默不语。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脑子里思绪很多很乱。
他想起很多事情,比方说刚回来时,终于平静了心情,打电话给奶奶道歉,却无意间听说哥哥带了个女孩回老家看望他们。他都没敢问那女孩是谁,还在欺骗自己也许是哥哥新交的女朋友也未可知。
但今天看到她脖子上的玉佩,就好像是某种下意识回避的最糟糕的可能性成了现实。
他记性不错,小时候见过奶奶戴这枚很独特的玉佩。那时候他觉得新鲜,想让奶奶摘下来给自己戴,被奶奶笑着岔开话题。
奶奶为什么会把它给她?
她为什么先前不同意跟自己去,却转头悄悄跟哥哥去了?
然后就是刚才,她与陌生男人单独吃饭有说有笑的模样刺痛了他。
分明在不久之前,坐在她身边看着这张盈盈笑脸的还是自己。
而如今,是时间过得太快了,她早就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抛之脑后,还是他太慢了,不适应如今的恋爱节奏,就活该承受这些?
他已经搞不清楚了。
他只觉得自己那颗真心仿佛在被丢弃后,又被不同的人不断践踏了好多次,早已经灰头土脸。
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自尊好低,竟然还会因为她执着的关心与跟随,感到一丝可耻的无可救药的欢喜。
他有太多太多事情想问她,但也怕她用一句话就把它们打发回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索性先说了。
万崇劝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并告诉他治疗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另外一段恋情来填补这段戒断期。
叫他不要排斥接触其他的异性。
但一切自以为平静的、自持的、自洽的、慢慢恢复的心境,在接触到她的刹那,就好比被一场没有预兆但规模空前的台风席卷过境,把他心里的池水再度搅浑,叫他的心再度荒芜。
陈轩南感觉胸口疼得无以复加,不禁架起胳膊,用一只手扶住额头。
“陈轩南?”
可她还在那兀自喋喋不休,分给他一些有限的看上去充满善意的关心。
“好了,是我今天着急了,态度不好,是不是在你朋友面前叫你丢了面子。对不起……”
“你住口!”
他咬着牙关,突然不可遏制地打断她。
叶青溪微微一震,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要不你就完全离开我,一个眼神都不要给我,让我自生自灭。要么你就好好爱我。你别这样,叶青溪,你别这样对我……我情愿你冷漠一点……”
他终于崩溃地呜咽起来,像一头受伤的狮子,蜷缩在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