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人这么干,或许还得担心被举报,但公社里这么多人,都是这样干的,大势所趋,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况且,奶粉厂招工考试在即,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搞事情?不怕惹众怒吗?
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面挡着,在家家户户都能赚上一点儿的时候,红旗公社下面的红桥大队,有几户人家却被大队长完全忽略了、有“亲戚”想借住的时候、根本没问过他们的消息,就被彻底压了下去。
自以为聪明、有心想把高书记顶在前面挡刀,这事儿是没造成多大杀伤力,但也确实够膈应人的。
高书记对着韩学礼好声好气,那是因为他有求于人,可不代表,他真是这么个软弱可欺的性格!
直接动手脚、拿走那几个人的报名表、让他们失去考试资格,高书记觉得,倒也不至于弄到这一步,但是,在一些小事情上,他反膈应回去,这总是没问题的!
决定算计人的时候,也要做好被人算计回来的思想准备,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
韩学礼一大清早就走了,今儿,他是坐着厂里的小轿车去红旗公社的。
虽说自从开始起风,厂里的小轿车就很少用了,专门开车的王师傅也被“临时”调去其他车组工作了。
但是,特事特办,大家伙儿心心念念着的,都是招工考试的事儿,谁有闲心思盯着韩学礼用没用小轿车啊?
再说,今儿的事情这么重要,怕耽误事儿,他坐小轿车过去又怎么了?谁要是捡着这一点挑刺儿,那可就是跟“家有考生”的大部分人过不去了!
言归正传,奶粉厂招工的事儿,在整个安城,都算得上是近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对于华洋玻璃厂的职工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梁万在档案室上班儿,他们这部门里的,除了临近退休、就想图个清闲、来养老的,剩下的就是关系户了。
你想想啊,既然是关系户,如果家里适龄的孩子还没有工作,那不是一早就该退下来、让孩子们接班了吗?
可既然档案室里依然是他们这些人,那就代表着,许婶儿她们的家里人,并不需要工作,自然,这回奶粉厂招工的事儿,也就跟她们扯不上关系了!
作为局外人,梁万和许婶儿他们可以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件事情,就算谈论到有关话题,也都是围着“什么时候出成绩”这样的安全牌来打转儿。
但对于家里有考生的人来说,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这不,大中午的,他们正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儿吵闹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还是那句话,你儿子从小到大,在班里都是吊车尾,学习那么差,还想逆天改命、考进奶粉厂当工人?做梦去吧!”
在精神最紧绷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诅咒”她儿子考不上,这话,谁听了能忍得住?
最起码,这位大姐不行,只见她一个健步冲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敢咒我儿子考不上?嘴贱是吧?我让你嘴贱!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有免费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呗!
梁万和许婶儿、蓉婶儿她们立刻端上饭盒,选择了过来围观。
玻璃厂的规模虽然跟食品厂没法儿比,但职工人数也不算少,除了天天看着人进出的保卫科,怕是没人能把厂里所有职工的脸给认全!
自然,梁万他们真的就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但架不住,有认识这两位的“热心人”在旁边科普她们俩的恩怨呐!
“她们俩啊,我都认识,嘴贱的那个叫张巧,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那个叫陈春花,她们俩都是一车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