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吧,你的亲人一定都很想你你放心回吧,我会和陛下说,请他不要打压你。”
漪容的声音越说越轻。
若是没有今日这事,郑衍也许不会计较。但今日这她蹙眉,问:“你如今在做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去摘杜鹃花?”
他们祭拜路家祖坟虽轻车简行,但皇帝出行的动静,想要打听还是能知道的。
崔澄忽而一笑:“容容,这花是我命人移植的。”
漪容一怔。
“我知道你会随着南巡,那你一定会去给岳父上香祭拜的,而你从前和我说过岳父岳母带你去扫墓途中采杜鹃花的事。你不可能忘记此事,你一定会想摘花给岳父的。”
崔澄诚恳地道歉:“对不住,毁了岳父今日的祭拜。”
漪容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破皮流血。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让她说什么呢?
过去,她和崔澄就是这般无话不说。崔澄知道她的所有事,她认识崔澄所有的好友,知道他的喜好,他的志向。
她这才注意到,崔澄腰间挂的香囊都还是她从前做的。
可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漪容嘴唇动了动,再次问:“你在江南做什么?”
她再次抬眼看着崔澄,四目相对,她陷入一阵恍惚。
时隔两年,正如她对郑衍曾以为会不死不休的恨意渐渐淡了,她对崔澄两心相同的情意也在时过境迁里淡了。
物是人非,他已彻底远离了她。
甚至,想起来,都觉得些许遥远,叫她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崔澄。
但她莫名想哭。
他仍是没有回答,面色有些羞耻。
漪容再次擦了擦眼睛,低声道:“你快走吧。”
二人身边的大河水流汤汤,一条不大不小的船被栓在岸边。
崔澄循着漪容的目光看过去,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飞快道:“容容,你听我说。我在曲州遇到了郑衍还是景王时的幕僚,他告诉我先帝驾崩得蹊跷,极有可能是郑衍所做,劝我为我姐夫报仇。我当然知道他有私心,但我想了想,亦觉得他说得有理。”
曲州!
漪容忽而想起不久前宁王当做宴席上逗乐说的新鲜事。
曾在曲州做事,无父无母,俊美不凡,出手大方,不为钱财莫非宁王口中的人就是崔澄?
他低着头,等着她的回话。
连他如今的外表都能对上会出海的人的模样。
漪容再次掐了掐自己,当时
听着她就觉得十分不妙。
这人作风不为利益,难不成什么都不图,就想着靠自己的本事帮手下发财?
她本能觉得他是在招揽人心,发展为他所用的人。
郑衍亦是觉得不对劲,但他并没将千里之外几百人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何况那新晋海商并没有做什么悖乱之事。
漪容心神一凛。
她含笑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去景王麾下投军,开疆守土,在边境保家卫国。你说你不愿意随意娶妻,也不想一直待在京城里做戍卫轮值的无聊琐事。但谯国公夫妇从来都不肯答应,你抱怨了几回都不管用,连你阿姐也不赞成,命你老老实实待在京城。你跑过,不巧被人抓回去了。”
“我当时听着,又是钦佩又是害怕。我也就和你说了实话,说我连看到别人动手都怕,更别说打仗了。我怕人死,也怕打仗时无家可归骨肉分离的,永远都是无权无势的寻常百姓。我并没有济世安民的大志向,但也知道这些。”
“你听了很高兴,说你也不想见到这些。你告诉我崔家的爵位原本五代前就不世袭了,是因为先祖在西北镇守时誓死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