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宣帝命将西陵人全都充作奴籍。
郑衍早有赦免这些人令其生产耕种的心思,只是时日已久,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筹备好的。
他和几个重臣商议过几回了,不日就能正式下旨-
漪容昨夜说完,隔壁屋子里的宫女面面相觑。
几人都是粗使宫女,从没见过漪容,也不知道她是何身份可以独居一屋,但看她手指肌肤都不像是普通宫人。
宫里不知道的事情不必问。
有人拿了丝线客客气气请她帮绣手帕。
漪容挑灯做了一会儿针线,躺在她亲手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小床上。
她长到十八岁,还没有睡过如此狭小简陋的床榻,却意外睡得很好。
醒来后早膳已经放在桌上了,两张烤饼。
漪容吃了许久才吃完,擦干净嘴后她惊觉自己方才又在发呆。
她出门去,依旧找隔壁屋子的宫女打听了去哪里打水,洗干净手后继续做针线。
做好之后她见隔壁屋子仍是有人,干脆坐下和她闲聊。
漪容不说自己是谁,对方也没有问。姑娘之间能聊的话题多了,两人先从漪容绣的花样说起,又说起了每日的膳食
等到中午,和她聊天的宫女匆匆用完午膳就去当值了。漪容特意看了一眼,她们二人的饭菜是一样的。
她不用做活计,午膳时分这片地方有些动静,却也没有人敢大声嚷嚷的。
漪容侧躺着闭目养神,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是朱槿。
漪容坐起来,请她坐在椅上,笑盈盈道:“朱槿姑娘有何事?”
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陛下可有惩罚你们?”
朱槿摇摇头,道:“方才我听人说夫人和宫女闲聊,怕她们冒犯了您。”
漪容的脸色淡了淡。
她隔壁住的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宫女,她自己如今却没个身份,不必像奴婢一样做活,被放在这里,百无聊赖。
“没有的事。”
“夫人可有何打算?若是您有话想带给陛下,奴婢可以帮您在高内官面前传话的。”朱槿正色道。
漪容笑笑,不答反问:“我能从这里出去吗?”
朱槿用力摇头,劝道:“夫人,您可千万别有这念头了。”
“那就没什么打算了。”漪容轻快道。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朱槿看在眼里,很是惊讶,听漪容问她睡莲如何,连忙说了一遍。
要她说,如今睡莲的日子过的或许比路夫人还好些呢。
她继续劝道:“万一陛下将您忘了,您难道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漪容惊讶道:“你不是说圣驾很快回京了吗?”
朱槿道:“即使陛下不在,行宫也有宫人值守的,万一您被留在这里,那就完了。”
窗外日光刺眼,漪容视线游移,突然笑道:“朱槿,是高辅良让你来劝说我的吧?”
行香和她关系更亲近,也更聪明,却只能送纸条来。朱槿丹榴明显是听高辅良的话,大事小情都不敢自己做主,她却能来此下等宫婢住的地方看望她。
还一直劝她。
怎么所有人都劝她去向皇帝求和。
是了,在虽有人眼里得皇帝的宠幸都是天大的喜事。她年幼时听说过一件事,一个贵人偶遇村妇,见色起意,那妇人的丈夫欣然献上,得了一大笔银钱,妇人也从日日劳作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听到的故事就是这样,似乎很是圆满。
朱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漪容道:“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多谢你来看我了。”
送走朱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