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的草药直奔药灶间去。
而后便一直待在里头熬着药。
此时,荣明堂的堂屋之中,敬溪才用过晚膳,便让人喊了刚下值的谢临序过来。
敬溪也没直奔正题,开口是先同他寒暄几句,她问他:“最近可还忙活得过来?听你父亲说,你这段时日也没少往着文渊阁跑。”
“还算可以,能忙得过来。”谢临序手上握着白玉杯盏,细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壁,他又问了敬溪的身体,他道:“听闻母亲今日头疾犯得厉害”
敬溪只是连连叹了几口气,也为这事烦闷至极,道:“年轻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临序问道:“医师看了也不见一点好吗?”
“就那样。”
谢临序又问:“那不若进宫喊太医来看。”
“有什么差呢,看来看去也都一个样,这些个太医,也见不得比国公府的利落到哪里去。”敬溪打住了他继续说下去,不再同他说这些闲话,只是忽地试探问道:“朝中形势近来可曾明朗?”
说来说去也还是景宁帝欲修道观一事。
群臣上书劝谏皇帝,不可劳民伤财,一意孤行。
皇帝的意志自是难因大臣改变,而大臣们的决心也非皇权能够轻易撼动。
有了前朝之事,现今群臣对此事持着极消极态度,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若是放任景宁帝进行下去,只怕是会重蹈覆辙,劳民伤财不说,吃丹修仙损伤龙体又该如何是好?
明臣们劝谏皇帝,也不敢有人在此时支持皇帝,若哪个大臣在此时敢出言赞同修观一事,怕也是会被人群起而攻之,成了一个博取帝王圣心的奸臣。
深感被大臣们背叛的皇帝也郁郁寡欢,同大臣相看两厌。
最难做的还是那十九岁的太子,一边要哄得父皇不伤心,一边又不要叫大臣们失望,日子算是举步维艰。
谢临序说起这桩事情也只觉疲惫,他搁置了杯盏,停了手上的动作,他道:“同从前也没甚两样,还是那样僵着。”
他在内阁写的条旨,无非是关于一些劝谏景宁帝的话。
而景宁帝那边下来的朱批,也只是简短的“已阅”二字。
敬溪道:“要我说,不就是一道观吗,有什么必要闹成这幅样子。”
谢临序却正了神色,他道:“母亲难道不知道,若是开了这个头,往后便该有修不完的道观了吗。”
这不单单是一个道观的问题。
若是开了头,是永远不会停下的。
敬溪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谢临序的性子她也不是不知道,非黑即白,眼睛里头就容不得沙子。
她和他说不得景宁帝的事情,又想起了那谢临复,头疼得更叫厉害一些:“哎呦,你那弟弟,也不知这回秋闱能考得如何,明个儿就出来了,真真是连问都不敢去问”
这话才说完,屋外头就传来了一道帘栊做响声音。
听下人的行礼声,是宋醒月来了。
谢临序噤了声,紧抿了薄唇,没再开口。
宋醒月心里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给敬溪采药熬药,还叫摔了一跤,那总该是要叫她知道的。
做了事却不说,那不就是没做?不说的话,今个儿这一跤才真实白白摔了
叫敬溪知道了,她总也会顾念着她的好,念着她的好,她就不会对她那么坏。
可若是直白地说,又像是在邀功了,那样太不含蓄。
宋醒月没把自己那身脏衣服换下来,脸上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山上摔下的时候沾的,又还是烧药染的,腿上虽没伤到走不动的地步,却还刻意做了戏,一副伤到筋骨的样子。
这幅样子瞧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