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漱口杯里搅动的时候,许久不见的一位冒出来,与她打招呼,“当医生是真辛苦啊,一觉睡到天黑。”
徐西琳。她这两年在国外进修,赶在圣诞前,冷不丁地与男友回来了。
贺东篱少许意外,然而对方这么问候,她只得顺应道是。
徐西琳男友是法国人,聊天中,对方问女友,她就是你父亲另外一个女儿?
徐西琳朝男友嗔笑道,小声点,她法语很好,听得懂。毕竟人家并不承认自己是我父亲的孩子。
贺东篱洗完脸,把毛巾交给陆阿姨,捡起外套朝外走,想起什么,朝那位法国佬招呼,确实,我不是她父亲的孩子,但是很抱歉,徐家永远有我一席之地,前提是我母亲不离开他们父亲的话。真是好糟糕复杂的关系。
徐西琳一时脸有点挂相,她见贺东篱要走的样子,好像一时并没得到满足,喊住她,“喂,夹枪带棒朝谁呢,他闹不明白情况,我给他解释清楚啊,他认为你是徐家的继女,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我妈没能和你爸结婚,拜你们所赐。我怎么能是正式的继女呢,你说是不是!”
“贺东篱,你这一睡醒就突突地朝谁呢,好久不见,来跟你打个招呼,倒是打出祸来了。还是说,你仗着谁的气焰,谁的谱,在这显摆拿乔呢!”
贺东篱套上外套,长发就这么散在腰间,一时回头看徐西琳,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心直口快,藏不住一点心思,比她那个哥简单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贺东篱还是那句话,当年如果宗墀不姓宗,徐家这两位也不会那么识相,如今依旧是,他甚至连个影子都没露呢,已经让这两位坐不住了,一个两个的,都跑过来,示好又不像、嘴巴坏也坏不彻底了。
贺东篱就那么站在那,什么都没说,冷淡地笑了笑。
笑到徐西琳恨死了,一心觉着她在显摆,就是显摆,她只想恶狠狠地嘲笑她,当年和宗墀闹成那样,你居然还会和他复合。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个复合落地了,整个徐家的风向就要彻底变了。
徐西琳没有办法不恨贺东篱。她不忿之下,径直出口,“你笑什么啊,你在得意什么啊,贺东篱,到底谁在说你是个好人啊!”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啊。”贺东篱赶在徐西泽过来要拉走妹妹前,两步走到徐西琳眼前,她问了个这么多年她都没揭开的问题,“当年你们兄妹俩为难我的事,是你捅到宗墀耳里去的,是不是?是你说我为了报复你才去引宗墀留下来的,是不是?”
“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兄妹俩,有没有那天的事,我都会去叫宗墀留下来。对,我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所以说,叫你男朋友离我远一点。还有一件事,我一点不后悔,那就是当年没有称你们心意哭闹叫我妈离开徐叔,不然怎么有今天我们这样还能拌嘴呢,多好,一大家子。毕竟,这里永远有我的房间。”
徐西琳气得面无血色,而边上的徐西泽落后一步站在贺东篱脑后,她一回头,几乎撞进了他怀里,他下意识扶了下,贺东篱拿手的包拨开了他。
楼上这点插曲,楼下全不知情。贺东篱下楼来,也不想叫妈妈知道,她平心静气朝徐茂森的客人一一颔首照面,随即道医院有事,她就不能作陪了,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晚上,冬至快乐。
陆阿姨飞快地在晓寒耳边说了句什么,喻晓寒追到门口才要喊她的,贺东篱全不介怀,反过来朝妈妈郑重道:“妈,我当年确实不是因为他们才去找宗墀的,我就是单纯地想去跟他告别的,他留下来我没想到。但是这事害你被宗墀傲慢地骂了通,我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可是,我实话告诉你,当年你没有为我真正出头,我确实难过了阵,但我也是那时开窍的,我知道你多少还是依恋那个男人的,这没什么不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