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颔首的,贺小姐却先开了口,“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宗墀依旧坐在那里,仰头朝她道:“我秘书,姓黄,我和你说过的、”
贺东篱一下子截住他,“我知道。”她不肯他讲了,怕不中听的,当着人家女生的面。
黄秘书听贺小姐讲话,轻声细语的,却一下就领教了,为什么可以把宗墀甩了……她声音虽然轻,但令行禁止那味却很重。她说不就是不,像月光下投湖的石子,看不见也知道是什么,扔进去就是咚地一声。
宗墀坐着拉了下贺东篱的手,拖她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来,“我待会叫车子送你回去。你不是有东西送给黄秘书的么,你领她先去坐会儿,等车子,顺便把你要送的伴手礼送给人家。”
贺东篱一时懵,但宗墀始终坐在那里,且目光里微微朝她使眼色的样子。她下意识明白了什么,心想你真该死,然而面上还是镇定着,朝向他的秘书。把巧克力和身体乳这些拎到餐厅偏厅那里去了,并朝跟她一道过来的黄秘书自我介绍道:“我姓贺,祝贺的贺。”
“我知道。”黄秘书笑称。
随即,贺东篱主动跟她攀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宗先生应该有跟您提到过我。”
“他只说过他秘书,不过我想互相认识应该是彼此的名字。我叫东篱,东西的东,篱笆的篱。”
黄秘书点头,“哦,陶渊明的那首诗。”
贺东篱轻轻地笑了笑,再问她的名字,黄秘书道:“黄迁乔。”
黄秘书解释自己的名字,她出生那年,家里的拆迁安置正好妥当,她赶上了乔迁那天落了地,爷爷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其实私心一看就是取给孙子用的,不过没办法,我父母没给他生个男孙。”
贺东篱笑作宽慰黄秘书,也帮她巧解她的名字,“很好听啊,迁于乔木很有深意,原本就有升官升职的意思。”
黄秘书愣了下,她一下子想起被引荐着见宗太太,于微时相中她时说的那句话,你眼里有许多男人都没有的野心,好好干,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是说,工作付给你的报酬。眼下,黄秘书有种很灵的直觉,这将是另一位宗太太,自然免不得地奉承了,“您这样说,我得借您金口了。”
贺东篱本是好意,没想到反被官僚了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了,连忙装作要给她伴手礼的样子,她腾出原先的巧克力盒子,把里头满满当当的巧克力倒到边上的香奈儿纸袋里,盒子里留了大约二十颗的样子,“宗墀买太多了,我拿到医院里分一分,这里的算是他给你的伴手礼,还有身体乳,你喜欢这个牌子的话,可以挑两瓶。”
“您是医生?”
贺东篱点头,补充了她的职业。
黄秘书刚想说话的,贺东篱把一瓶单独拎出来,悄咪咪道:“这瓶是自留款。”
黄秘书径直笑出了声,说巧克力她可以拿,身体乳就算了。
贺东篱当她不喜欢这个牌子,没作勉强。
黄秘书摆手,“不,我很喜欢。但是很明显,宗先生买巧克力是给你分的,身体乳是单独留给你的。”
贺东篱压着声音跟她吐槽,“我其实只喜欢这一款。他为了包中,用了个最笨的方法。”
黄秘书替老板说话,“All in 怎么不算是一种不用技巧的偏爱呢。”
贺东篱很明显地眼睛亮了下,心里在琢磨,他的秘书是不是面试第一要素就是会说啊。然而,面上娴静着,要她选两瓶呢,偷摸瞥宗墀有没有过来,确认没有后才告诉黄秘书,“你不选,回头就给我闺蜜先选走了。我确实只喜欢巴黎这一款。”
黄秘书看着这样亮晶晶温柔缱绻的贺小姐,内心感叹,白月光终归是白月光啊,不是那种摄人心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