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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令 西里伯爵 105420 字 1个月前

“阿芊”跪倒在地,双手掩面,仍在痛苦地嚎叫。

游扶桑道:“她体内还有榕树的妖气,无法祛除,仍有危险。”

山茶花瓣并不松懈,金光从中射出,环绕着阿芊,形成一个藤蔓的牢笼。

泪眼朦胧的“阿芊”抬起头,顺从地被束缚了。她看向宴安,面容开始融化,那泪水也顺着融化的痕迹落下来;宴安显然是不认得她真实的脸的,清丽的眼里一丝迷茫,转瞬即逝,但“阿芊”捕捉到了,于是哭得更为汹涌。

“该……怎么办?”宴安无措地去问游扶桑。

游扶桑也看向她,视线却停留在她发间。

倘若游扶桑不曾记错,“阿芊”提起佩刀进攻时,宴安的双眸曾升起过金色的光焰,燃烧如明火。而此刻宴安发间,也浮现出一朵小小的、由魔气凝聚的山茶花。

游扶桑的思绪忽而便顿住了。她不知宴安是否听到榕树婆婆那番对忮忌的剖白。

宴安又问:“该怎么处置?”

游扶桑轻声反问:“如果这是庚盈,殿下觉得我会怎么处置?”

宴安一愣,想起什么,懊恼地别过脸去,眼睫低垂,不自然道:“什么庚盈?我不知道!”

游扶桑于是心想:不说算了,姜禧与她说过缘由。游扶桑不强求。

妖气逐渐消散了。夕阳沉入海底,余晖铺在波浪上,海边的榕树融化了妖气,从诡异的翠绿变作生机青葱,藤蔓在傍晚的微风里摇曳,树影斑驳,洒在白色的沙滩。

“阿芊”被金色的蛛丝束缚住,紧闭双眼,冷汗直流,顿晕过去。

游扶桑于是道:“罢了,把她先带回宫……”

话未说完,抬步要走,宴安却不动。

游扶桑犹疑地回过身。宴安的手微微攥紧又松开,黄昏映照在她莹白的面庞上,潮水涌上沙滩,又缓缓褪去,留下湿润的深色痕迹,像宴安裙裾上的揪痕,被紧张地拽出痕迹。

“殿下?”

宴安深吸一口气。

宴安似乎感到眩晕,紧闭了双眼,微微咬着下唇,心如擂鼓。

其实她听见了,听见榕树婆婆说,“你恨她,恨她……永远只能站在她的影子里。从前的琼木剑,剑柄染上了鲜血,那都是你练剑时流下的血……你恨她耀眼,恨她自由。恨她纯粹。近乎扭曲地……注视着她。”

宴如是听得见。

心有思绪万千翻涌,她觉得这一切不该是这样。

日落潮汐即涨即退。

天际只剩最后一线光亮。

恍然间,宴安靠近,踮起脚尖,上前倾倒,紧闭的眼睫颤抖,似扑闪的蝶。

那双蝶飞至游扶桑颊边,眼下红晕,献上唇瓣,轻吻在游扶桑唇侧。

如蜻蜓点水,又如初生的露珠,小心翼翼,是少年跳动的心。

话语也如黄昏下晚风,轻抚在了游扶桑耳边:

“何苦要提那个名字?你明知我说不得的,师姐。”

第160章 愠司命怫灼业火莲(一)

◎为何而活?◎

师姐。

游扶桑为这二字牵了神,片刻回神,又笑了。

“不装了?”

黄昏里,风轻轻的,游扶桑的声音也带了笑意,声调不稳。

“啊,你早知道?”宴如是微微皱了脸,十分气馁,低头一瞬,不自觉摆弄袖上的金丝线,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似很懊恼。偷偷抬头瞥了游扶桑一眼,却不敢多看,手已伸来,环住游扶桑的腰身,脸颊轻轻倚上她肩膀,“装又装不像,也不舒服。师姐,你知我生来不爱说话,更难隐藏,”顿了顿,声音微弱下去,“装成另一个人,又怕不像,又怕太像……胆战心惊,怕你因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