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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令 西里伯爵 83705 字 1个月前

埋进游扶桑的颈窝,湿发混着泪意蹭过锁骨,浸透的素衣紧贴了随抽泣起伏的脊背。

她没有说话,又分明在说,‘说好了不会走。’

游扶桑深深叹了口气。

游扶桑捋开少年湿漉在耳边的青丝,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手指轻轻抵上她震颤的喉间。那里正随着少年呼吸而起伏,似有凤蝶将破茧而出。

游扶桑认真地问:“殿下有没有发觉,在情绪较为激烈的时候,殿下发声的迹象最为明显?”

宴安闭上眼睛,低着脑袋,极快地摇头。发间簪头垂落的明珠叩着她发烫的耳垂。

她又不说话了,或说没有出声的心思,她只想她的弦官留在身边。轻轻拉扯游扶桑的手腕,玉镯的铃音撞碎在蒸腾雾气里,宴安一手握着琉璃宝石,一手拽紧游扶桑,将人拽回汤泉。

‘答应好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去做呢?’隔着雾气,她在她身前飞快地写,‘昨夜说得好好的——弦官大人,可不是将我哄骗睡着,便能万事大吉的!’

游扶桑坦然道:“臣可未与殿下达成协议。”

宴安眼底雾气又起,她愣愣看着游扶桑,以口型一字一顿地问:‘那是我一厢情愿吗?’

——虽然昨夜并未达成协议是为事实——但此刻游扶桑忽然也很恍神,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字眼来。

即便只是宴安。即便只是百年后不那么恰当的重逢。即便……

即便。

即便如此云云。

她也不敢让宴安觉得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她怎敢让她一厢情愿呢。

游扶桑当然摇头,从宴安手中拿回琉璃宝石,指尖升起魔气,于是黑色山茶的藤蔓便成了宝石的链绳。游扶桑用手梳开宴安颈后因为潮湿而紧贴背部的长发,轻轻将琉璃石挂上她纤长的脖颈。

游扶桑道:“殿下绝非一厢情愿,只是今日臣确有要事在身。”

宴安摇头,又抱上来。

游扶桑只好划了划她的鼻尖:“不开玩笑。殿下好好梳洗。还有二十日是及笄礼,臣要去看一看殿下及笄礼时的衣衫,也要与国君陛下商谈些事情。”

宴安问:‘还会给我取字吗?’

游扶桑摇了摇头:“我取的字,殿下并不喜欢。国君陛下也曾与您商议,您都否决了。”

宴安写道:‘我不可以只叫宴安吗?’

游扶桑于是怔忡一瞬,随即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此后及笄礼,取字之事不再提。”

宴安低下头,双唇嚅嗫,似在说:‘好吧。’

她半坐在地上,手指沾了汤泉水,在青石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宴,安。指尖缓慢地在“安”字上摩挲,神色渐渐变得落寞。

游扶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殿下再不好好梳洗,该要受凉了。”

宴安这才听话。

游扶桑于是离去。

游扶桑沿着长廊向国君的书房走去。廊下天光恰好,花影婆娑,零落的梅瓣仍依稀可见,远处御花园里,传来阵阵松风响动。御书房内,宴清知伏案批阅奏章,游扶桑叩了叩门扉:“陛下宣我来,是讨论及笄礼的事?”

宴清知放下手中的朱笔:“嗯。礼部的章程都拟好了,你看看可有需要添减的地方。”

游扶桑接过章程。

简阅章程时,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书房一角,那里,一袭华服静静地悬挂着,霜白云锦裙裾层层叠叠,金线绣就的纹路在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衣袖宽博,内衬云霞暗纹;裙尾则有点点金丝绣就残荷夜雨,未凋亦未放。腰间玉坠连珠,行时叮咚,似是夜半风来。

那是为王女殿下及笄礼特制的礼服,一针一线皆寄托匠人心血。

游扶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