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很多时候就连游扶桑也不明白姜禧所思所想,所欲所求;即便从前浮屠城,姜禧立在魔修之列俯首称臣,狭长凤眼眯着笑,看似温淡,眸底却总布满阴霾戾气,几乎是将野性难驯四个字写在脸皮上了。
但游扶桑也知晓,姜禧其人看似冷血,实则极重情义,否则不会为了庚盈之死奔波劳碌六七十年。
但姜禧重情重义,却不代表她万事以情义为先。“重情重义”与“疯起来六亲不认”这两件事情也许在别人身上显得矛盾,在姜禧身上却是共生的,她生来就是那样的人——游扶桑很是确信。又听闻御道之事,岳枵与常槐久有纠缠,也不知姜禧在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
游扶桑恍然,不论从前还是现下,她身边连个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都没有,真真腹背受敌,可怜又憋屈。
多想无益,正事要紧。
思绪收回,游扶桑步入不周山。
先前山外几个阵法都是人为设下的,不过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不周山,白白丢了性命,虽也是重重险境,但有正道仙首在,总归没什么大问题。如今进入不周山,那才是真正的险境迭生。
首先要对付的是面前三头六臂的庞然大物。
甫一起身,遮天蔽日,拦住六人去路不说,开口咆哮腥臭难闻,游扶桑瞬间被那冲天的臭气浇得连连后退,斗志全无。
她很想举手投降,如果这样可以让它把嘴巴闭上的话……
只见眼前白光闪烁。
宴清嘉长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割妖兽!
剑气凌人,山阴初月箭适时射出,趁着最后一抹剑气凌云而上,击碎庞然妖兽!!
要不怎么说宴门是芸芸正道第一呢,再心存芥蒂,出手依旧配合无间。电光石火,妖兽残躯被切散,孟长言又出手,召出阵法将其残躯吸收殆尽,不消多时,眼前一片清净,山林重归清明,熏天的臭气也尽数消散,恍若从未浮现过。
有这漂亮的一计猛击,宴门之势便在此中彻底建立起来了,宴门门主与两位长老在电光石火里出尽风头。
褚薜荔左瞧瞧右看看,跃跃欲试:“下一个由我来开刀!”
金乌却泼冷水:“像这种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妖兽是最好对付的,最怕会变幻、会思考的妖兽,打你个措手不及。”
褚薜荔呛她:“金乌,你也是妖兽,你教我们打她们,岂不是同类相残?”
金乌道:“我们虽踏足不周山,却没有任何率先展露杀意的举动,不过路过。能暴起而攻击我们的,都是无差别霍乱的妖兽,以杀止杀,是为自保。就算不杀她们,她们也会在妖力暴起之时自戕而亡。”
褚薜荔嗤笑:“强盗逻辑。”
“好了,不和你闹了,”金乌伸个懒腰,“这个庞然大妖是镜妖,通常有黑白两个共生体,我们消灭的是黑体,本体为白,应当藏在不远处。只有消灭那个,才是彻底毁坏这只镜妖了。”
游扶桑插嘴问:“什么是镜妖?白体又长什么样?”
金乌解释:“镜妖有双生,黑体便是方才消灭的那个庞然巨物,白体则是一个小小女孩。倘若不消灭白体,黑体便会不断再生;传说镜妖也是个胃口大的家伙,喜欢谁,便吃谁,尔后化成新的模样。撑破肚子不说,吃坏肚子吐一地,就会像方才一样滂臭滂臭!战力一般,可实在是恶心人——”
游扶桑听得恶心,宴如是却捕捉到那句“镜妖是个胃口大的家伙,喜欢谁,便吃谁”,她于是犹疑道:“这听起来……十分像饕餮功法。”
金乌无所谓:“兴许有异曲同工处吧。”
游扶桑也道:“还是捉白体要紧。”
才要去找白体去向,意料之外的人却出现在不远处古树下。姜禧毫无怜惜地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