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仿佛没有尽头,沈念之原以为只是一场过渡,谁知那点被药性牵起的涟漪,竟成了汹涌波涛。她与他早已无法回头,将所有克制与沉默,悉数葬在这无言长夜。
他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低沉沙哑:“阿之……”
她眼中氤氲未散,手指却下意识抓紧:“顾大人,别停……”
窗外月色静落,在帐子上洒出一地微光。她在这场交织的长梦里,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沉溺与欢悦。
次日清晨,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锦被之上。
沈念之悠悠转醒,鼻息之间尽是熟悉的清冽气息。她下意识动了动,却感到身侧一具温热的身体贴着自己,肌肤相触,寸寸皆暧昧。
她顿时一惊,猛地掀起被子一角,遮在胸前,低头一看,自己衣裳凌乱,而那人——顾行渊,尚在熟睡,眉眼间带着少有的安然。
她耳根一热,眼神游移,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一把扯过被角,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
哪知顾行渊微微睁开一只眼,哑声道:“昨夜死死拉着我不放的人是你,如今怎么倒害羞了?”
沈念之窘得不行,咬牙低声道:“闭眼!”
顾行渊忍笑应声:“遵命。”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是前世的她,站在沙丘上,目光坚定的望着昭京的方向,带着些许倔强,也有些许不甘。
那一刻,他全部看在眼中,只为她感觉到心疼。
沈念之气呼呼地钻出被窝,将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拾起,草草穿好,又胡乱拢了拢长发,才快步走到门边。临出门前,她忽然回头,咬着牙低声警告:
“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也不许放在心上,就当……当是一场梦好了!”
话音未落,她一把拉开门,迈步就跑,像是落荒而逃。
可她刚一踏出院门,便听“呀”的一声惊叫,随即便看见院外不远处,顾行渊的贴身侍卫景松正与几名属下换班当值,几人同时扭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念之发髻微乱,脖颈上隐隐可见几道暧昧痕迹,整个人狼狈得仿若从墙头跌下的猫。
她当即一手捂住脸,仓皇转身而逃,裙摆飞扬。
几名属下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没过片刻,顾行渊系着衣襟,慢悠悠从屋内走出,一手还在系腰带,动作不紧不慢,神情颇为愉悦。
他一抬头,正与众人对视,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后颈上的红痕,语气慵懒:
“今日我休沐一日,先回去缓缓。”
“你们好好当值。”
说罢,负手离去,步子轻快得很。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景松喃喃一句:“……原来顾大人也有今日。”
沈念之一踏入晋国公府,便只想快些回院歇息。她脚步加快,低着头正欲穿过游廊,却冷不防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淮景。
她心头一跳,立刻想转身避开,却已被他一声沉喝唤住:“站住。”
沈念之硬着头皮转身,低头行了一礼:“阿爷。”
沈淮景上前一步,目光一扫,神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女儿发髻松乱,眼尾泛红,面上尚有未褪尽的酡红,衣襟也有些许凌乱——再联想到昨夜霜杏哭哭啼啼回来,说在暗巷中与小姐走散,他连夜派人去寻,只寻回一方绣着小字的手帕,惊疑她是否遇到了不测,如今女儿安然归来,却是这副模样……
沈淮景眼眶猛然一热,心头霎时酸楚翻涌。
他一把将沈念之揽入怀中,低声颤着道:“阿之,是阿爷来迟了……”
“这都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就算你遭了此番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