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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非戏,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淡淡道:“沈娘子倒是周全。”

沈念之眨了眨眼,唇角一翘,声音娇娇,却字字挑人:“苍大人。”

这声唤落在人耳中,柔得像羽,又燎得像火。分寸间情意未明,逗弄的所有人眼神都不自觉凝住。

有人低声咂舌,忍不住议论:

“沈家千金,果然名不虚传——”

“前几日才传她出城带了三位男伎,今日这般在圣前行事,简直——”

“啧,放浪形骸,今日总算见识了。”

这话远远落入沈淮景耳中,他面色一沉,目光陡然冷了几分,袖下食指一勾,朝霜杏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

苍晏唇齿微启,飞星点墨的一双眸子看着沈念子,旖旎的气息落在二人之间,缓缓抬起下颌,任她将那盏送到唇边,动作从容而安然,似是甘愿受她这分放肆的挑逗,正当要接她手中这口酒——

“沈念之!”一声冷厉,倏然破空而来。

顾行渊自案后起身,疾步穿过席间众目,一把将沈念之从苍晏面前拽了起来。

沈念之身形微晃,酒盏倾斜,清酒洒落半盏,溅湿她指尖衣袖。

她却仍半倚在他掌中,一双醉眼微睁,仰头盯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倦意:“顾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来治我勾引之罪?”说着,用指尖戳了戳顾行渊的胸口。

顾行渊脸色铁青,眼中似有风暴翻涌,先看向案前的苍晏,嗓音低沉如霜雪压枝:“她醉了,书阳,你怎么也由着她胡闹。”

旋即转眸落在沈念之身上,语气如寒铁:“在圣上的宴席上,不许你胡来。”

苍晏挑眉,指节轻叩案面,唇角带笑:“哎呀,墨怀,你来得倒真巧。再迟一步,这美酒可就进了我肚里了。”

他语调轻佻,眼神却晦暗不明,似玩笑,似试探。

顾行渊未回,神情森冷,一抬手:“霜杏。”

早候在侧的霜杏即刻上前,搀住沈念之。

“带她下去,醒酒。”

“是。”

沈念之被扶着退开几步,却在回身那刻停了停,回头望了苍晏一眼,又望了顾行渊一眼,唇角慢慢勾起,像是笑,又像是冷讽。

“你可真扫兴,顾行渊。”

她的背影被簇拥着离去,而席间众人,则在那盏尚未饮尽的余酒中,低声议论,或窃窃私语,或看戏瞧热闹

苍晏折扇轻摇,似仍意犹未尽,叹道:“墨怀,夜色正好,姑娘正浓,你倒一盆冷水,真是……兴致全无。”说罢起身,收起折扇,对身后的小厮说了一句:“回府。”

顾行渊冷冷盯着他:“你离她远些。”

苍晏一顿,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么?”顾行渊低声道,“她不怕,旁人却能编出十种故事来。你若真将她搅进风言风语里……后果不止你自己扛,长公主府的名声不要了?”

苍晏静了片刻,似是认真地看着顾行渊那张一贯冷峻的面孔,忽而轻笑。

“我道你不是那样在意流言蜚语的人。”

顾行渊却不说话,只转身归席,背影如剑,目光冷如冰雪。

而远处灯火之下,沈念之的背影却还在回眸处,她回头望了他一眼——眼里是醉意。

夜宴未散,华灯犹明。

沈念之已由霜杏搀扶着先行离开,酒意翻涌,她靠在马车内软榻上,微阖着眼,一手还抱着那壶被圣上赏赐的御酒,另一只手则搭在窗沿,眼尾染着未散的红意。

马车缓缓行至玄鹿山脚。

她忽地皱起眉,捂着腹,轻声嘶哑道:“停车……我要吐。”

霜杏忙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