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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轻蹭鼻尖,唇瓣不偏不倚,撞上了他冰凉却柔韧的唇。

沈念之瞳孔微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顾行渊也猛地屏住了呼吸,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失措,黑色的眸子如夜色翻涌。他的手仍搁在她腰侧,却仿佛被扎了一下般,指尖微颤。

风声倏然止住,林间静寂,连落叶都似乎不敢惊扰。

沈念之睫毛轻颤,心头突突直跳。

顾行渊喉头滚了滚,眼眸微瞪,脑子也像被雷击,沈念之眉峰倏地蹙起,似乎先是震惊,随即恼羞成怒。

“咳。”顾行渊猛地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拔箭。

沈念之一个趔趄坐起,愣了愣,忽地伸手狠狠擦了擦唇角。

顾行渊起身,面无表情拍了拍猎装上的落叶灰尘,低头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沈念之斜睨了他一眼:“……登徒子。”

顾行渊冷声道:“你占我便宜还骂人?”

“你护我落地不稳,嘴碰嘴算

哪门子的便宜,你以为我稀罕?”沈念之哼了一声,也站起身,掸了掸自己猎袍袖角,“倒霉。”

两人对视了一瞬,不约而同地,各自嫌弃地再次用袖子擦了擦嘴。

空气一度安静。

随即,两人皆不发一言,顾行渊牵来刚才受惊的马,不情愿地把缰绳递给沈念之,沈念之也不客气的一把拿过来,翻身上马,二人一前一后策马离开禁林。

暮色低垂,天光渐褪,余晖洒落,将山脚营地映得暖光流转,营帐间灯火次第点亮,狩猎战果已由主狩使依序上呈。

高台之上,圣上端坐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枚金丝嵌玉的战榜印章,目光随意,却藏着几分欣赏。

沈念之与顾行渊抵达之时,营地正喧腾热烈,群臣环列,诸勋贵子弟尚在谈笑间回顾今日猎事。

圣上笑着开口:“顾行渊,猎首第一,果真不负朕望,这些年在西北看来是学了真本事。”

一语落下,席间哗然。

顾行渊从容拱手,语气克制:“臣奉命入围,自当尽职,不敢贪功。”

圣上又看向沈念之,笑意更浓:“沈念之,你这一袋猎物,几乎压过朝中诸多勋贵之子,连兵部尚书的几个崽子都败了你。”

沈念之目光从容,眉眼含笑,盈盈拱手:“陛下谬赞,臣女所学,不过是家中长辈调教得严。”

“你虽非男儿,却能策马弯弓,比诸少年更胜一筹。”圣上啧啧称奇,旋即转向沈淮景,话语间不无赞许:“沈卿,你这女儿,养得好啊。”

沈淮景起身拱手,语气平淡:“犬女贪玩,承蒙圣恩,不敢当誉。”

下方座次中,苍晏半倚而坐,折扇轻摇,目光落在那姿态清峻的少女身上,唇角隐隐扬起,似笑非笑,神情意味不明。

圣上将手中金爵高高举起:“今日狩猎,顾行渊与沈念之并列第一,依例该赐金玉。但二人皆是少年俊才,不若由你们自行挑选个赏物。”

话音方落,众人尚未回神,沈念之便已经率先举手,唇角带笑,眼神明亮:“陛下,臣女不才,只想讨陛下案上的那壶酒。”

席间哗声四起。

那是外邦所酿贡酒,只供御前,非王公贵族不得尝,沈念之竟如此张口?

圣上却被她这一句逗得仰首而笑,抬手示意身边内侍:“赐她。”

玉壶呈上,酒香扑鼻,沈念之坦然接过,眼尾轻扬,神情自在得意:“谢陛下。”

圣上转眸看向顾行渊:“顾卿,你可也有想要的?”

顾行渊微抬眼,语气沉稳如水:“臣一时无所求,若日后有需,再奏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