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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公主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他,齐拂己几要把茶盏捏碎。

却还是只能端着,借小臂和茶盏遮掩半张脸,紧咬下颌,锐利窥视云窈的反应。

片刻,云窈离座下跪,磕头道:“承蒙殿下抬爱,民女不能嫁给二公子!”

齐拂己暗暗长吁口气,提起高悬的心亦随此回落。

额上鼓起的青筋逐渐平复。

公主却在上首愤然攥紧扶手:“难道我儿还配不上你?”

“绝无此意,殿下息怒。”云窈始终匍匐,齐拂己只能看见她黑鸦鸦的发髻,“是民女配不上二公子,民女自知云泥有别,从未肖想、喜欢过二公子。”

“多少男女单凭媒妁之言成亲,洞房花烛前都未曾谋面,到后来还是不是日久生情,伉俪一世?”公主面现愠色。

云窈额头贴地不敢挪高,这样可以掩藏自己的紧张、恐惧等诸多神色,免得节外生枝,罪加一等。

她听公主言语,似要强摁着脑袋配人,除非、除非……云窈撒谎:“殿下所言非虚,但殿下恕罪,民女心里已经有人了,好似一间屋子,再住不进去第二位男子,也无法再对第二位男子日久生情!”

云窈提高嗓门:“世间女子讲究从一而终,还望殿下成全!”

云窈并没有思慕任何男子,这是她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言,公主却以为云窈还念着张宗云,一时沉默。

齐拂己虽与母亲猜测不同,但也想岔,且他心绪也已逐渐平复,原谅云窈,遂启唇道:“母亲,既然云姑娘另有所爱,何必强人——”

“殿下、殿下,二公子醒了!”齐拂己的话被闯入报信的丫鬟打断。丫鬟手撑膝盖,边喘气边道:“二公子……不仅醒了,这会还能坐起说两句话,稍进流食。”

公主闻言完全被喜悦笼罩,天师诚不欺她!

她隔空虚推了下齐拂己手,不必劝了,一定要让云窈冲喜!

“吾知道你心里还有张宗云,但总要往前看,人走水流,你日后会把意儿放心上的。”公主

毅然决然,“吾会尽早安排你和意儿成亲!”

“殿下——”云窈颤声,溢泪。

公主却视若无睹,起身再次看向云窈:“你跟我一起去看意儿。”

她的语气并非商议,而是命令,云窈和公主视线对上,隔着一层泪,依然能强烈感受到公主眼神的冷淡和不容置喙,天家威仪是高悬在平民百姓头顶的剑,是皇恩浩荡。

云窈低头,默默跟在汉阳公主后边,绕去里间,她已经吸了鼻子,可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清晰瞧见地上多一个湿点,再多一个。

“把你的泪收一收。”公主不悦,“意儿还病着,不该见到这些晦气玩意。”

云窈想说自己也是晦气玩意,求求公主放她走吧。

云窈格外后悔回到魏国公府。

进到厢房,云窈站在门口就不敢再往前了,低着脑袋偷眺一眼,前头全围的御医,一排背影完全挡住视线——也好,这样齐拂意也瞧不见她。

汉阳公主却是径直往床边走,御医们自觉左右散开,仿佛分拨池水,而公主则似舰挺进,到床边仔细观察齐拂意,终吁口气,含笑道:“瞧你气色好不少,再养几天,就能全好了。”

她在床沿上坐下,轻扶齐拂意手背:“我还给你带了个好消息。”慈眉善目,卖个关子,“云窈啊,她要嫁给你了!”

齐拂意将一醒来,公主还未至时就已经听闻,他有自己的想法:“母亲,云妹妹孝期未满,不宜成婚。”

公主挑眉,云窈原先也在孝期,还不是能和张宗云订亲?

这不是事。

她斩钉截铁:“可以先订亲。”

“云妹妹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