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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己拾级到底,再一步步踱向深处,阴暗中一点点显露魏国公的人脸、身形。

齐拂己再往前些,火折子照亮桌上一封封未拆密报——内里汇集了禁宫内外,圣人和文武百官的动向。大到国策,小到衣食住行,皆每日一报。之前魏国公全权交给齐拂己处理,他去水月寺八日,八日未理,魏国公也不批,堆积成山,几乎摆满整张桌,只留一角放着一碗不知酒还是水,清澈见底。

国公坐在桌后,手搭扶手,面有愠色:“提醒过你,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荒怠政事。”

他只看中这一个孩儿,不希望将来大业成后,齐拂己耽于女色,二世而亡。

“父亲放心,不会耽误的。”齐拂己许诺。

良久,魏国公一声长叹在密室内回荡:“为父有近十年没罚过你了吧?”

齐拂己纹丝不动,须臾,平静道:“孩儿甘愿受罚。”

他解开腰带,将袍褪至腰间,袒露上身,而后单膝跪下,挺直脖颈和背。魏国公再掀开一颗夜明珠,令满室明亮,方便找出抽屉里存放的鞭子。桌上的碗里盛的是盐水,国公的鞭子浸了遍盐水,而后一鞭一鞭,抽在齐拂己前胸后背。

七七四十九鞭起。

其实齐拂己比小时候好些了,不管怎样打,背都挺直,脊柱不弯,但魏国公想着严父出虎子,但凡齐拂己有一丝颤抖,还是再加一鞭。

打完,齐拂己先道“多谢父亲”,而后才起身穿衣。

其实抽屉里还有治鞭伤的药,魏国公纠结了会,还是没拿出来,与齐拂己商议其它:“你外祖快了。”国公的语气寻常且淡漠,“就今年水月吧。”

金秋三月为西方金地,戌月一过寒霜降,水进气,亥子丑月水旺。

“你觉得用什么法子好?”魏国公又问。

“水月外祖易复发咳喘症?”齐拂己很快接话,“亥子月皆好。”

国公点头,答得随意:“我也这样想。”

腊月死人不吉利。

他私心相当埋怨当今圣上,觉得圣上的体弱隔代传给了齐拂意,导致他只有齐拂己一个儿子可用。

若说登大宝后再开枝散叶,延续子嗣,以他如今强弩之末的身体,已来不及。

想到这魏国公有些烦躁,起身负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不能熬夜,得早睡觉。

齐拂己做出恭送姿态:“父亲早点歇息,孩儿会在这里处理完所有堆积公务。”他说话细听,和魏国公语气很是相似:“是孩儿之过,当一力承担。”

国公直到此刻才显露笑意,拍向齐拂己肩头时避开鞭伤:“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齐拂己等国公离开密室后,才绕到桌后坐下,第一封密报拆开,就是步仙镝投军的消息。

他笑笑,摇头放到一边,继续拆下一封,如此看了一宿,茶不曾喝,眼不曾闭,该处理的处理,忙完已至第二天辰时。

这才回世子院,途中将过琴堤,听见远处喧哗并兵刃声,齐拂己当即警觉,担心圣人察觉异样,派人围府。

“怎么一大早就闹哄哄的?”他逮着一仆从,即刻询问,同时暗运掌风。

“是二小姐。夫人下令不允二小姐出府,她偏要闯,闹僵起来。”

闻言,齐拂己古井无波,步仙镝要走,齐姝妍自然会追,不稀奇。

他往前走了五、六十步,绕过假山,见一群护院围困住齐姝妍,堵她去路。

齐姝妍手持双股峨眉刺,与之对峙,见着齐拂己如见救星:“大哥哥!”她急囔道,“我要去找小太尉!”

如若不找,从此和步仙镝天各一方。

齐拂己朝齐姝妍走近。

齐姝妍眼眶一热,却听齐拂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