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赶紧回寺里。”云窈踩着草回来,把旁观的大安吓一跳,心虚瞟向齐拂己——世子爷反倒神色自若,掌依旧前探,托住张宗云后背,平静开口:“我来背他吧。”
云窈冲齐拂己狠狠点了下脑袋,尽是感激。
齐拂己侧过脸,不再注视云窈,他单手搂起张宗云,大安愣了下,而后帮忙把张宗云放到齐拂己背上。
张宗云两只胳膊越过齐拂己肩头垂下,脑袋贴着齐拂己脑袋。
旁人不察,独大安觉气氛阴森、讶异,他既怕,却又忍不住好奇,一直盯自家世子看。
齐拂己没有瞥大安,启唇斥的却是大安:“还在这傻愣着做什么?去驮另外一个。”
“哦!”大安这才动起来,从落玉手中接过铁头,驮在背上,因为慌张铁头从背上溜下,大安掂了掂,将重将人兜住。
齐拂己扭头看向云窈:“我们寻条山路绕上去吧。”
云窈颔首,眼下的确没法再爬绳。
这附近没有人工开凿的石阶,能寻到的山路是条前人踏出的羊肠小道,和攀崖比算平缓,但同正常行路比较,却太过陡峭。
好几个坡云窈都颇吃力,再往上更陡了,但有树杈,她顺手抓住,借力蹬上。
“嘶——”人是上来了,没想到树枝长有倒刺,云窈抬掌看,无名指被划破渗出血珠。她尚来不及反应,齐拂己就坦然抓起云窈的手,将食指放到口中,含住、吮吸。她整个人僵住,脑内炸开,莫说脸颊耳朵,连胳膊都通红通红。
良久,齐拂己放开她的手,平静告知:“血已经止住了,待会回寺里给你上药。”
云窈晓得自己又想多了,却止不住心乱如麻,呼吸不畅,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抬起,到这会她才觉得自己累赘。
齐拂己却泰然自若,无丝毫慌乱,跃动的火光映进他的眸子后都变得清冷、疏离,越来越遥远。
他往上行,每一步都矫健有力,他当然知道破皮流血吮一吮没用,但人总习惯在出血后舔舐伤口,这是原始的兽类本能,那他为什么不能借这个机会舔到云窈的手呢?
方才吸出的血他没有咽入腹中,全含在口里,她的血腥,但也甜,似乎也激发出他的兽性,令齐拂己无比兴奋,双唇紧抿,双齿紧叩,掩盖舌尖在腔内偷偷翻卷、游离,像一只肆意小兽,在云窈留给他的血海中愉悦徜徉、沉溺。
前路再次陡峭,树杈丛生,云窈却不敢再抓,齐拂己淡扫一眼,毫不犹豫抓住云窈的手,虎口钳住她四指,有力一拽,助她登上陡坡。
“谢谢。”云窈低着头没有对视。
“不客气。”齐拂己淡回,他的胳膊和云窈胳膊同时垂下,没有放开,反而指从她指缝间穿过,改为十指紧扣。
之后但凡遇到陡坡,齐拂己都抬手帮着提一提,助力云窈攀登,她心里那些胡思乱想渐渐淡去,大公子是君子啊,她再次想起那个过河的故事,大公子不过是背着她,一次又一次渡过湍急的河……
她直起背,也敢直视齐拂己了。
齐拂己与她对望一眼,不动声色放慢脚步——让这手牵手的时光再长久些。
一个多时辰后,众人才跃上平日车马上山的大路。
“总算找到正路了!”落玉望着前方平地,边喘气边笑,“接下来就好走了!”
云窈也高兴:“我们快点回寺里。”
她想早点给张宗云和铁头疗伤,也惦记车夫下落,却忘记仍和齐拂己手牵手,亲密无间。
四、五十步后,众人遇着一队武僧——他们寻回车夫。车夫比他的主顾幸运,被一棵老松挂住,只折左臂,武僧已就地接上包扎。
交谈至此,云窈怔了下,后知后觉地想:张宗云的伤口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