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合上砂锅盖子才慢悠悠的道:“阿音丫头,你明知我厌恶峥儿对你有生死相随的痴情,却故意让丫头告诉我他为你吐血的消息,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鸾音紧紧抱着暖炉,看向树下那些齐头断落,半掩在积雪中的红茶花,呆愣了一会儿才坚定的道:“您今日到我这里来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就是什么目的。舅外祖,我不想被一条名为生死相随的绳索捆着,我想要自由。”
萧长生听了,佝偻的身躯前倾,怒道:“峥儿那么爱你,你竟敢不爱他?你怎么敢!”
慕容鸾音讥诮一笑,拿起蒲扇来,把茶炉子烧的更旺,巴望着这一砂锅莲子羹能快些熟透。
萧长生见状,讪讪起来。
黑伯听的云里雾里,赔笑道:“阿音丫头,主子就是嘴硬,他还是疼你的,这不,找个吃莲子羹的借口就来看望你了,想与你和解。”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防着院门口那两个小子醒过来去通风报信,你到院门外守着去吧。”
“是。”
慕容鸾音见他把黑伯撵走,也顺势把身边服侍的丫头都远远支开。
“阿音丫头,你别怪我心狠,我得了不治之症,在临死之前就想为峥儿清除你这一则隐患。他是我呕心沥血,培养打磨出来的一柄利剑,我要他长命百岁,钢筋铁骨,没有一丝破绽,再为萧氏延续百年荣光。你能懂吗?”
“懂,您想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为家族荣光而战的无情人罢了。于峥哥哥而言,您是他又敬又俱之人,我是他挚爱之人,我们两个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唯有我亲手毒杀你,才能砍断他系在我身上的命弦。”
萧长生怔住了,“你、你这丫头竟看得这样透彻,是我小瞧你了。”
慕容鸾音没作声,一招手,茯苓便用茶盘托着,送来了一套笔墨纸砚,一盒鲜红的印泥,以及一份写好的和离书。
慕容鸾音强压下心头的刺痛,淡淡道:“我可以成全您,也请您成全我,用国公印在这张和离书上盖个章,签下您的名字,待得您死后,我也会离开国公府,离开……他。”
“你……”
慕容鸾音当即冷冷道:“既然已经决定用自己这条老命铸造他的钢筋铁骨,我也成全,您还想啰嗦什么?”
萧长生闭闭眼,心一狠,当即就指派了黑伯去拿国公印。
待得黑伯拿回国公印,萧长生在和离书上签了字,盖了章,锅盖也被热气蒸腾的“滋滋”作响。
莲子羹熟透了。
“拿来吧。”
萧长生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雪白纤细手掌,咬牙道:“你果真舍得离开他?”
“拿来。”慕容鸾音不耐烦的催促。
“你不爱他,才会如此果决,是不是?!”
“拿来!”
慕容鸾音一把抢过他死死攥在手心里的小药瓶,扯掉红绒塞子,一股脑就把药粉都倒进了莲子羹。
萧长生瞪大眼珠,浑身颤抖。
慕容鸾音盛出一碗来,两手捧着,竟没有感觉到一点滚烫,反而觉得浑身发冷,小小一碗莲子羹,竟仿佛泰山压顶那般压着她,压的她心口窒痛,似有一只手在那里撕扯。
这一碗由她亲手熬煮,亲手撒了砒霜的莲子羹,再由她亲自捧着喂给萧长生,她与萧远峥之间必然产生一道深深的裂痕,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舅外祖,喝吧。”慕容鸾音在萧长生面前缓缓跪下,两手高举,泣泪如珠,“我送您上路。”
从此,我妄想了两世,已然得到了的生死相随的情爱,和您一同埋葬。
就在这时,一枚翠竹玉佩飞射而来,轰然击裂了羹碗。
慕容鸾音和萧长生同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