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边,只能在末端坐着,故而她离五夫人很近。南枝站在七姑娘身后,也瞪了眼去看。
不禁被吓了一跳。
五夫人全然没了光鲜的模样,乍一看,脸颊凹陷,泛着一股焦黄的颜色。脸没肉,称得眼睛更大,乌亮黝黑,盯着人时里头闪过光,像常年藏匿于石缝中的蛇。
不独脸瘦,整个身子都消瘦,从前做的衣裳挂在身上,走动间,如晒衣杆上搭着两块布。
一看就知,被关着的几个月里她的日子绝对难熬,心气散去,纵使活着,心里却已经腐烂溃败,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身体。
此刻,她倒在地上,也没人去扶,只看她吐出一口血,慢慢自己直起腰板,“咳咳,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毒妇,贱奴已经把事儿都完完全全说了,你还要狡辩?”五老爷指着挨了几巴掌的陈妈妈说,把下毒一事说出来,又说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娶你过门,哪怕守寡,也好过遇上你这么一个黑心恶毒的妻子。”
“比起先夫人,你更是地上的泥,海里的烂虾,腥臭不堪。”
“呵。”提到先夫人,五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往上抬眼,侧着脸斜着眼,干涩的声音如同枯木被拉动,“这么想她,你怎么不早点去陪她?”
她进来时看见了陈妈妈,又听五老爷的话,已然得知事情败露,他深知,惊吓到老夫人还能有转圜之地,可暗害五老爷这位五房的主君,定不会轻拿轻放。
这条命,说不得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活不成,还装模作样麽?五夫人卸掉伪装,盯着五老爷捂住胸口,气喘如牛,放肆地笑了笑,又重复一句,“既是如此想她,何不快快下地府,再与她续夫妻之情。”
第53章 第五十四章 五夫人暴毙既然……
目被扯下来,五夫人不再装相,对着睚眦欲裂的五老爷嘲讽地说道:“我呸,你瞧不起我,还以为我有多喜欢你。你也不看看你自个,考了个同进士,怎么没考上状元?不当宰相,本事不足!外人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往上爬,高升,让他们巴结你,再也不敢给你眼色看,何苦家来贬低我。”
“看不上我出身商贾,却还巴巴儿地用着我的银钱,怎么,等着钱用的时候就不嫌弃我身上铜臭味浓郁了?”五夫人一句话扫了内室了全部主子,“没银钱了就来找我,这个说问我借,那个说匀点周转,个个好话说尽哄我,偏就是你们最没良心!”
视线移开,看了一圈,复又落在五老爷身上,她语气讥讽地骂道:“偏你们最高尚,也不想想,你用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住的亭台楼阁,出行用的马车大轿,哪样不需要钱?要我说,我虽然不够你们有书香气,可论起做人,我看得清楚。”
嫁进来这么多年,五夫人就被看低多年,不再看被气到站不稳的五老爷,她又看向床榻上的老夫人,“报应不爽,如今不好说话了?遥想当年,我给您敬茶,您说,‘好生伺候郎君,别整日想着铺子上经营的事’,说得我颜面扫地,她们哪个不笑话我?我还没怎样呢,您就警告我,生怕我因为见识与身份而丢了李家点脸。”
“直到我送了金银入福寿堂,您才正眼看我。老天的报应怎么来的这样晚,要是早些年你就瘫了,即便睨我,我也体谅你。”五夫人痛痛快快地笑起来,俨然疯魔。
老夫人手指颤抖起来,鼻孔大张,呼着气想要坐起来,偏偏不得力道。
说罢她,五夫人又看向了大夫人,看得这位近日春风满面的妇人眼皮子直跳,“便是你,表面上平易近人,似乎甚好说话,实际小肚鸡肠,容不得旁人占你们一点便宜。外出交际,故意撇下我,容我被笑了两句才来解围。家里举办宴席,寻我过去商议,说有些地方拿不准,还不是贪那些个好东西,又不想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