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玥玥躺在病床上，小脸蜡黄，还带着氧气面罩。

宋乐颜坐在她的身边，两只手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疼不疼？”

纪玥玥摇头，艰难地冲宋乐颜微笑：“不疼，妈咪，玥玥超级勇”

她话还没说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猝不及防地吐出来。

呕吐物弄了一床。

宋乐颜身上也溅上不少。

姜悦眼疾手快地递上纸巾，宋乐颜慌乱地侧过女儿的头，垫在她的枕头上。

她知道，因为化疗的副作用，玥玥会恶心，会呕吐，可真的看到她经历这些，心脏仿佛被人凌迟一般疼痛。

纪玥玥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好点，还强撑着力气安慰妈咪。

“妈咪，我没事，肯定是以前好吃的吃多啦。”

“……嗯，妈咪不担心，玥玥是最棒的。”

宋乐颜忍着眼泪，“妈咪去洗手。”

她赶紧起身，生怕女儿看到她眼里的潮湿，刚出病房，撞到纪淮川身上。

回头赶紧看了眼女儿，姜悦刚好挡住女儿的视线，宋乐颜赶紧把他拉到一边。

“你来干什么？”

“玥玥之前为什么出院？”

纪淮川压低声音质问，“她的情况不能出院，你不清楚吗？”

她没告诉纪淮川，女儿已经做了骨髓移植，她往洗手间那边走，纪淮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我在和你说话，我是玥玥的父亲，有权利了解她的身体情况。”

冰冷的水冲洗在她的手上，连带着心也冷起来。

她猛地转身，眸光冷得很：“这个时候来扮演慈父形象未免太迟，她受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陪白潇潇白沐辰母子俩吃大餐，还是陪着白潇潇花前月下？”

他说的真的好可笑。

玥玥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

这个时候来兴师问罪。

纪淮川语塞，半晌，挤出话来：“我的工作很忙。”

“是挺忙的。”

她轻笑出声，“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陪玥玥了。”

“我和你一起。”

纪淮川又跟在她身后。

开始看到女儿那么煎熬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她比他想象当中要坚强。

如果她不是他和宋乐颜的孩子，他肯定会很喜欢她。

宋乐颜脚步顿住，“麻烦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你不能替她做决定。”

纪淮川眸色幽深。

“你知道我的脾气，这次不让我见玥玥，我迟早有办法。”

“……”

宋乐颜深呼吸，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她知道，女儿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对纪淮川这个爹的不在意，可很多次在街上的时候，她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一家三口。

她不想剥夺女儿选择的权利。

“玥玥才化疗完，不要刺激她。”

丢下这句话，宋乐颜先进病房。

“妈咪，你来”

见到跟在妈咪身后的纪淮川，纪玥玥眉头皱起来，嘴巴紧紧抿着，不说话了。

“你怎么让他来了？”

姜悦拉住宋乐颜，小声询问。

宋乐颜没说话，紧紧盯着纪淮川，免得他做出什么刺激到玥玥的事情。

纪淮川在病床边上坐下，她沾了呕吐物的被子还没换，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和药水味。

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