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瞥了一眼水瓶,当即嫌弃地将吸管抽出来,丢到了左手边的桌面上。
他才不用这玩意喝水。
“岩哥,你是不喜欢这根吸管的颜色,还是不喜欢它的粗细?”林熠恒看着像垃圾一样被丢掉的吸管,有点惋惜,但是没关系,“我怕你躺着吃东西不方便,所以早上的时候特意让人带了一些吸管过来,各种各样的都有,你如果不要这根,我去把其余的拿来,你挑一根喜欢的?”
“别,吸管是小孩子用的,我直接这样喝就行了。”说着,方亓岩仰头就要开始喝水。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只见一部分水顺着倾斜的瓶身流进了方亓岩张开的嘴里,但就在此时,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咳咳——”,因为手抖而洒出来的水从壮汉的下巴滚落,滴滴答答地滑到了衣领中,眨眼的功夫,他胸前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操,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趁我喝水的时候打电话来?是在我手机里安装了摄像头还是命格和我相冲?”方亓岩抬起手臂,胡乱抹了一把泛着水光的嘴唇。
“岩哥,你说你这种不爱听取别人劝的倔脾气,等老了,会不会被护工打啊?”林熠恒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扯了一些纸过来。
“那个护工敢?看我不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不对,我老了照样健步如飞,身手矫健,根本不需要什么护工照顾。”见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老熟人邱朝贵,方亓岩按下接听键后,便随意地将手机放在了身前,而他空出的两只手则接过纸巾,擦拭起了洒在下巴以及胸口那一块的水。
还好没有弄到床上,方亓岩颇为乐观地想着。
“喂?你现在有没有空?”电话另一头传来邱朝贵带着几分正经的声音。
“本来有空的,但因为你打的这通电话,我又没有空了。”正忙着的方亓岩头也不抬地回道。
想要说的话被提前堵住的邱朝贵:“……”
“你的手机坏了还是对面出了问题?为什么看不清画面?”
“可能没有注意到接的是视频通话,我提醒他调整一下镜头。”
听着手机里这番突兀的谈话,方亓岩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可又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老邱,谁在你旁边说话?”
“就是我昨天和你讲的白先生。咳咳,电话里你不是答应了有空的话会跟白先生谈一谈的?怎么过去了一天都没有动静?是还在忙吗?”当着委托方的面,邱朝贵只能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并且默默祈祷壮汉能看看场合,顺着自己的话来。
“什么白先生?难道是白泽屿?他现在就在你旁边听着?”方亓岩擦水的手顿了顿,将放在床上的手机拿起。
“正好,我把手机交给白先生,你和他谈几句。”邱朝贵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把烫手山芋给交了出去。
明明这两个人能直接给对方打电话进行协商的,却硬要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的自己扯进来,是缺一个传话筒?还是少了一个调解员?以及,委托人和受托人之间的关系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邱朝贵轻轻地瞟了一眼拿到手机的白泽屿,真是奇怪,但委托人就是上帝,所以他对白先生什么意见都不会提的。
看着屏幕里白泽屿那张俊美的脸,方亓岩微有片刻的失神,这是真人吗?还是老邱为了赚钱,拿了张写真照来,使计让自己早点去和委托人谈话?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的两人就这样僵住了。
“怎么,你投诉我之后觉得不够?竟然还亲自跑到了老邱这里,面对面告我的状?”再三确认了屏幕中没有任何表情的不是照片而是白泽屿本人,方亓岩简直要气到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