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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寒意更甚。

一家人早早回了各自屋子。

顾笙洗漱完便坐在书案前, 面前摊着几本账册,算盘珠子在他指尖噼啪作响。

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清瘦。

李修远披着外衣从净房回来,发梢还滴着水。

他擦着头发走到顾笙身后,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没算完?”

“快年底了,几家店的账都要理清楚。”顾笙头也不抬,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还有员工的年终赏钱。”

“相公,你先去床上躺着吧。”他说道。

李修远拿了本书籍便去床上躺着了。

直到他第三次放下书本的时候,对面案桌上的人还是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李修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

顾笙正核算账目呢,眼前突然一黑——李修远的大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阿笙,”他声音低沉,“亥时了。”

顾笙这才惊觉脖颈已经酸得发僵,他活动了下肩膀:“再给我半个时辰”

忽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算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顾笙惊呼:“李修远!我账本还没”

“明日再算。”

李修远不容分说地把他塞进被窝,顺手将床帐放下,“被窝里没有你,冷得很。”

顾笙还要挣扎,却被一具火热的身体严严实实裹住。

李修远身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胸膛贴着他的后背,热度透过单薄的寝衣传来。

“你”顾笙耳根发烫,却忍不住往那热源又靠了靠,“就会耍赖。”

全身就一个小暖炉,还冷得很~

李修远低笑,手指轻轻按揉他僵硬的肩膀:“是谁答应我戌时就寝的?嗯?”

舒服的喟叹从顾笙唇边溢出,他放松身体,任由那双手为自己纾解疲劳。

窗外北风呼啸,帐内却暖如春昼。

“明日我帮你一起算。”李修远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

顾笙翻过身,把自己埋进对方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那些繁杂的账目也没那么紧要了。

“修远。”他迷迷糊糊地唤道。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声音越来越低,“相公,你怎么这么暖呢”

李修远低头看去,怀里的人已经合上眼睛,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轻轻吹灭床头的蜡烛,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第二日是难得的大晴天。

晨光透过薄云洒在院子里,将地上镀上一层金边。

周兰坐在藤椅上,手中绣着一件小小的虎头鞋,阳光落在他圆润的肚子上,映出一抹柔和的光晕。

顾笙抱着条绒毯从屋里出来,见状快步上前:“哥夫,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大哥呢?”

周兰现在可是家里重点保护的对象,这几日是关键时期,身边可不能没有人陪着

周兰抬头,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突然馋话梅,他出去买了。”

说着接过绒毯盖在腿上,“阿笙,你别那么紧张,我这身子骨结实着呢。”

顾笙在他对面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周兰隆起的腹部。

经过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已经不排斥这个世界哥儿可以生子的事了。

没了最初那般惊诧,甚至开始想象——若是自己和李修远也能有个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好像也挺不错的!

“哥夫,”顾笙犹豫着开口,“那个你怕吗?”

周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放下针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