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弧度总比没有好。
他准备先用带回来的猎物试试,用线把伤口缝上。
骨针不够锋利,鞣制过的兽皮韧性又足,缝兽皮衣的时候常常要跟骨锥配套用,先用骨锥扎个孔,再用骨针过线。
他们部落现在用布做衣服,才直接用针缝。
千湖部落的兽人没有这个意识,尖端没有处理得很锋利,穿过猎物的皮肉有些费劲。
顾篱重新打磨之后开始缝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针穿过布和皮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尝试几次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力度。
他把几根骨针都磨成这样尖尖的,尾端削了一个小口用来卡线,然后放在水里煮。
同时准备“手术台”。
条件有限,谷雨也不适合搬动,顾篱就在附近地上洒了点水,减少尘土,再铺上洗过的长草,他自己也去反复洗了几次手。
盐水、布条、缝合线、骨针,一切就绪。
顾篱对谷雨说:“我现在要给你处理伤口。你的伤口很大,要缝起来才行,就像缝衣服一样,用针和线缝,可能有点痛,你要忍住,我会尽量快一点。”
他说话别人都能听见,上次顾篱给虹把腿接上已经够稀奇了,这次他居然要像缝衣服一样缝人,别说千湖部落的人,他们自己部落都惊奇。
“篱,伤口也能缝吗?”
“可以。”顾篱有条不紊地给谷雨清理伤口,这次用了盐水,浓度比生理盐水高一些,谷雨的面色更加苍白了,腹部随着呼吸起伏,但他没有动,顾篱夸奖道:“对就这样不要动,你好厉害啊,这都能忍住不动。”
谷雨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顾篱没有注意到,亚兽人打趣:“篱,你把他当小崽哄吗?”
“我哪里哄了,真的很痛的,我扎耳孔的时候让北阳给我擦过。”
亚兽人们起哄:“哦~北阳给你擦的。”
“他没有给你舔舔吗?”
这什么虎狼之词?!
顾篱挥手把她们轰走:“走走走,不要围在这里,人多了走来走去,会把地上的沙土带起来,不干净。”
“哪里有走来走去,我们动都没有动。”
“那也不行,说话、喘气会把沙子吹起来。”
“……”
他都铺了草洒了水了,哪里来的土?
顾篱说得那么严重,亚兽人们虽然半信半疑,也还是走出去,还围在木棚外面,不让其他人走动。
他回头看了眼:“你们就这么呆着,一会儿帮我煮布条子,煮好了捞出来给我。”
说完他朝谷雨露出个安抚的笑:“等下也会痛的,你能忍住的话我就不叫人来按住你了,不然我还是要找人帮忙。”
他已经习惯说话没有回应,心想就当是另类的三雪吧,能听懂就好。
但谷雨这次居然点头了。
虽然只是点头,愿意交流就是好事,顾篱笑意更加明显:“那我要开始了。”
他也有点紧张,下手之前还分心地想,人形也有人形的好处,不用想办法剃毛了。
骨针已经很算尖锐,但想要穿透鲜活的皮肉,还是需要很用力,何况不止是穿透,还需要挑出来。
顾篱只能从伤口边缘斜着向下穿透,出针之后再穿过掀起来皮肉。
他没有镊子,只能手穿手拔,穿一次就要擦一次手和针。
布条子擦不了几次就满是血迹,他递出去让亚兽人们重新煮过。
针也没有针孔,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把线带过去,没带过去就要重新扎。
不知道是谷雨更怕被人按住,还是他确实能忍痛,那么钝的针反复穿过皮肉,他硬是忍住没有动,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上冷汗一阵一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