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船上多了一条跟船一样长的鳄鱼,还是逆流,他们的速度也跟去的时候差不多。
天色将明,顾篱担忧地看着北阳:“你都两个晚上没睡了,换我来吧,天也亮了,我能看清。”
北阳没有逞强,抓鳄鱼消耗了太多体力,他确实有些困倦。
顾篱让他也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全神贯注盯着水面。
北阳靠在他身上,没有立即闭眼:“九种猎物抓到了,还要准备什么?”
前面有一块礁石,顾篱撑着竹篙控制竹筏往左:“准备什么?你都累这么多天了,剩下我来就行了。兽神节的豆皮好吃吧?再煮一锅,还有豆腐,这次换个吃法。”
他在心里琢磨着菜单,忽然想道:“看能不能跟别的亚兽人换块布,再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现在部落里的布还是有些短缺,北阳说:“可以用兽皮换。”
“嗯。”顾篱应声,“你怎么还不睡?”
北阳抬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顾篱很喜欢这样蹭他,换过来就有点吃不消:“太痒了,别弄我。”
他笑得几乎拿不稳竹竿,往水里一插,就要算账,忽然听见岸边有哭声,细嫩的哭声,跟小猫叫一样。
离他们自己部落还有一点距离,顾篱立刻警觉,撑着竹篙把船往边上划,他没有去对面,这段水域是直的,隔着河流,对面河岸简直一览无余,这头还能拿灌木挡挡。
北阳也已经站起来,侧耳倾听,片刻后说:“只有一个人在走。”
他一步跨出,轻巧落在岸上,扒开灌木观察片刻说:“是个亚兽人,带着小崽。”
“一个人?带着小崽?”这种天气,一个亚兽人单独带着孩子出现在两个部落的交界处?这描述像见鬼。
他们躲在原处,没出去,那个亚兽人走到水边,用手蘸水,轻轻抚摸怀里的孩子。顾篱蹲在灌木丛里,捂着嘴,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崽身上的兽皮有点眼熟?”
北阳也低声说:“水鼠。”
顾篱不知道这是水獭还是水貂,他没见过活的,部落狩猎也不太抓,松原说不好抓肉也不多,毛很密。
南风抓过一只,还鞣过皮。
顾篱转过脑袋:“不会是南风的小崽吧?”
小崽已经不哭了,亚兽人的表情却很绝望,似哭非哭,跪坐在河边。
顾不上想太多了,这个年纪的小崽很容易夭折,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见死不救,顾篱扒开灌木直接走出去,北阳也在他身后出来。
亚兽人看见两个陌生男人,只以为是两个兽人,下意识后退,紧紧搂住怀中的襁褓,俯身挡住他们的视线,戒备地看过来。
顾篱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你是东山部落的亚兽人吗?我叫篱,我也是亚兽人。”
他拉过北阳:“这是我的兽人,叫北阳。”
他这样说,亚兽人脸上的紧张少了一点,但依旧戒备,顾篱继续说:“我们是崖山部落的,昨晚在船上睡着,不小心漂到你们部落来了。”
为了不让亚兽人疑心,他还找了个借口,亚兽人却毫不在意,追问道:“崖山部落,你们跟南风是什么关系?”
还真跟南风有关系!
顾篱指指北阳:“南风是他的阿兄,他们都是山君的孩子。”
亚兽人眼中一下迸发出光彩,她往前几步,抓住顾篱的手:“这是南风的小崽,她发热快三天了,你们救救她。”
顾篱这才看见她怀里的孩子,小小一个,闭着眼睛,脸颊红扑扑的,伸手一摸,果然烫得吓人,这下也顾不上遮掩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们有船,你不用走。”
亚兽人不知道船是什么,看见灌木丛后的竹筏,咬咬牙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