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刚刚听了几声狗叫罢了。跟它一般见识干嘛,难不成还要反叫回去?”林铮笑道。看来这一世的鸢歌是个火爆脾气。适才倒是没瞧出来。
鸢歌气鼓鼓的,甩了甩衣袖,林铮识趣的收回了手。装作很是落寞的模样,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其实……”她看着他难过的模样,脑子里乱乱的想着怎么安慰一番,却是一直都没有组织好言语。
而林府的马车此时才姗姗到来。
“鸢歌姑娘,只要林某不自弃,便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最坏也不过如此,林某这点抗压能力还是有的,你不必为我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父亲的这件案子。林某一定会让它水落石出。”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思绪飘到了何处。脑子乱乱的。她看见他被人抬上了马车,她想帮他,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跟着他。
这种情绪很突兀,不光是为了家父的冤情,好像还有别的东西,想要帮助他,照顾他的情绪滋生着。
雷声大作,还好马车来的及时,待他们上了马车后暴雨才倾泻下来。
“为什么?”马车里,鸢歌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林铮冷静自制的模样,好像不会被任何事物击倒一般。
这轮椅的刹车不是很灵,总是会随着马车的摆动前后晃动着。没有了她父亲的工部,也就只会做些破烂玩意了。
“什么?”林铮寻找着声源,空洞的双眼看着她。看不出一丝悲切。
“你不难过吗?为了旁人受这份罪,原本你可以活的很好。现在却还要被别人奚落……为什么你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她拉住了轮椅,总觉得,这马车会将他甩出去。或许是私心想离他近一点。
“我难过。可是难过没有用。但凡我表现出一分的难过,今上对我的看重便会少一分。你以为今上会看在我为他挡箭的情分上而过多施舍我吗?要是那样想,等情分耗尽的那刻,就是林某被踩进泥地里的时刻。只有有用的人,才能会不容易被抛弃……越是装作不在意,为今上肝脑涂地的模样,才能保住这顶头乌纱,才能得到今上的信任……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也只有他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才能这样淡然。他知道这双眼睛会好,这腿也还有救。所以说的毫不在意。可是鸢歌不知道,只又心疼他几分。
“你这腿……”她伸出手想要碰触,却是怕戳到他的伤心处,只是悬在半空进退不得。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得了解药便会好。鸢歌姑娘不要担心。”林铮说的是实话。鸢歌却越发以为他是在安慰她。解药如果那么容易寻到的话,他就不会是这番模样了。她心里有晦暗不明的情绪滋生着。
林铮却突然觉得,稍微示弱也没什么不好。心里窃喜着与她的重聚,却装出一副强行忍着伤痛的模样,引得鸢歌的怜悯之心大起,私心想着到了林府,她一定要对他好点才行。
“林大人,以后叫我鸢歌就好,用不着这么客气的。”这样说着,明明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她却还是娇羞的低下了头。
“那鸢歌以后叫林某,也不要叫林大人了,叫林铮便好。”他笑着,她看见他温润的笑容如谦谦公子般,便看呆了去。
“可是……”她小声的喃喃道,他是官,她怎么能直呼其名呢?却在看见他收敛的笑容时不自觉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林铮?”
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梦里,他缠绵的叫着她的名字,而她也回应着,一声声的轻叩着她的心门。
气氛别样好。林铮摸索着,右手覆上她拉着轮椅的左手,上半身向前倾了倾。鸢歌看见他靠过来,却是呆呆的不躲也不避,整个心跳的碰碰直响,简直像快要蹦出来一般。
正在此时,却听见轿帘外管家不识趣的声音